窗紧锁，偶尔看得出人影在里头紧张移动，门前老早就架好拒马，或堆
桌子阻挡。群众
理智已奄奄
息，靠愤怒与不满支撑生命似，他们敲锣呐喊，鼓声吓人，几乎让人耳膜痛。帕躲在远处民户墙边，蹲在株木瓜树后面探头，空气中飘着腐郁瓜香。不过他只闻到群众汗味，找不到猪踪影，猪肯定在刘金福身边。个老太婆站在帕身边，伸手讨钱，拿不到情况下，发挥碎碎念功夫。她说帕手中拎着公鸡要是阉过，能夺下庙会大鸡比赛奖。她还说，曾有只会飞母鸡在城上空飞三天不落，鸡最后因为屁股里憋太多鸡蛋而掉下来。她又说，这样蹲地上是找不到人家掉东西，桥上风大，到桥下可以捡到许多被风吹落东西，连婴儿都捡得到。帕不胜其扰，倒是为什
男孩快笑死，而且这笑声成老太婆说下去助力。
情势突然间转变，那些匍匐在楼顶沙包后机枪手，在酒瓶、石头与数百只鞋子攻击下，开枪还击。那刻，群众不知道发生何事，停下动作与吼声，只剩百公尺外面茶摊水壶单调地响着。接下来大家躲入掩蔽物，整个广场到处是凌乱物品，留下来只有死人、伤者与吓坏人。帕心头抽，但多年军事训练告诉他，越是急迫越要张大眼瞧，有，那头猪在广场上，仍低着头到处嗅，尽责地找出刘金福往哪逃。帕看不到刘金福，只看见自己曾誓言要保护猪陷于困境，他得去救它。他肌肉紧，周身箍满活力，手撩起大床，脚踢开板车，人就冲去。现在，广场上最醒目是移动中帕。屋顶上机枪手找到新目标，对帕开枪。大床挡下子弹，或者说大床成磁铁把子弹都吸过来。但是帕骂起猪，它老是追给他玩，不同情帕处境。广场散落鞋子，在帕顺道为自己找只合适草鞋时，有人钩住他脚踝，小声喊救人。那个青年捂着中弹腹部，血淖下身，躺地上剧烈地发抖。帕看猪没跑远，先救人要紧，用断臂夹青年，往后退到安全区。当他再度投身广场，机枪手又毫不留情地把子弹打来，帕照例用眠床挡下，正要抓住猪时，又有伤员求救。如此来回十几趟，广场上人都搬光。当帕第十八次下场救猪时，四周躲得紧群众探头，他们下不场，却把情绪与掌声抛出来，为帕加油。几具死人躺在广场碍着帕抓猪。帕干脆连尸体也搬出来，不过眠床满是弹痕，里头塞满机关枪子弹，有几处热情冒烟，他退出广场时马上有几人权充消防员前来撒尿浇熄。他们告诉帕，这小角他们来，大条你去。帕又被人推下战场，拿床当盾，左冲右躲，忙着抓猪去。
咚！咚！咚！这时鼓声响起，起初孱弱，继而雄壮起来。四周避难人都把眼光照过去。只见广场中央那个躲在翻覆牛车下大汉仔，把大鼓拨正，找不到鼓棒之下干脆用草鞋打；草鞋打烂，索性用手擂，把气势迸出，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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