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用竹子鞭完,帕又再祭上铁拳头,擂起坟,土墩寸寸瘪陷。愤怒打不光,只会源源不绝。坟底很快露出三支锈烂火绳铳及毛瑟铳,帕又乘兴打烂。声硬响,他打到棺材,拨开看,是尊俗称“大铳”百余斤铜铁大炮。炮身糊绿锈与烂泥,还烙行微凸英文。帕哪懂这是德制“克鲁伯过山炮”意思,直觉是地府阴文。他喉膛,bao喝,肌肉吹满力,双手插入土中便拨出大铳,往旁边大树挥去。树叶拧出万响雨豆,直勾勾落,满地响。睡在大铳里鬼王便滚出来,串扑跌,便拔起身,怒目圆睁,对人不客套,也毫不客气起来。
爬起来鬼王,很快被大雨压倒地上。他在土里睡快五十年,今日才被帕吵起来。他有骨质疏松症之类病,筋骨也没扣紧,不太会站。待鬼王站起来,帕用下堂腿劈倒,不断重复。鬼王硬颈,每次跌倒,都绷骨站起来,老以为是阵风扳倒,还从土里摸出把毛瑟铳拄起身子。直到他发现是有人故意恶搞他,从身上抽出根发簪,刺穿手掌,把自己钉上树干。他坚持不倒落。鬼王穿着褴褛短衫夏襟,脚蹬草鞋,披着瀑长发,肮脏极,就像图画中描写清国奴样。帕看过、杀过鬼可多,那些咒骂他、欺负他人死后,变成鬼魂全被他虐杀,提早去见阎王爷。鬼王可怕之处是双瞎眼,眼窟黑幽,只要他专心看人,眼窟会有镜子效用,反射他人多心。帕多看眼而猜疑起来,,bao露自己被人看衰、看悲、看不起恐惧,即使鬼王什都没看到。
“巴格。”帕先用日语骂他笨蛋,再骂,“你是目瞨(瞎眼)鬼。”
“寇贼,去死吧!”鬼王个巴掌呼去。帕手臂挡下,才发现是声东击西招式,另颊吃满痛。对鬼王而言,这是打贼打双边,左右开弓才是,抽出钉在树干上手打去。帕觉得有趣,第次遇到能跟他作对鬼,决定饶他命,但基于以牙还牙原则,先重踹脚。鬼王被打成脑震荡,退到婴儿般记忆与爬行,该忘都忘,忘不是每天提起精神去打仗。
此后每夜,鬼王从大铳爬出来,摸索附近草木,慢慢拓展记忆领域。天光之前,他用发簪把爬过土地画成圈,背熟草木位置。簪子插,鬼王在鸡鸣第二回变天之际,爬回大铳睡觉。每到暗夜,趁刘金福熟睡,帕顺小径来到冢埔,坐在大石碑看鬼王醒来往外爬。到第七天,是头七之日,鬼王要向阎王爷报到。帕有点不舍,毕竟这鬼蛮耐玩。这夜鬼王又从铁铳出来,爬到插簪所在,寸寸摸索下去,摸索到座新坟,从里头拉出只爬满白蛆与白蚁新鬼。鬼王吸入雄蚁翅膀,呼吸急促。帕真难过他要死。不料,塞在鬼王喉咙蚁翅成声带,他颤巍巍地竖起脚,大吼:“走——吧!众军勇!‘番仔’反,打‘番王’去。”
帕以为鬼王骂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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