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正挟著尾巴逃走。另张毛毯上织著个男孩,刺死头大灰狼。那二人大小,都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苏鲁克见大喜,连赞:“好手艺,好手艺!”原来回疆之地本来极少豹子,那年却不知从那里来两头,危害人畜。苏鲁克当年奋勇追入雪山,砍死头大豹,另头负伤远遁。这时见阿曼在毛毯上织他生平最得意英勇事迹,自是大为高兴。
这次,喝得大醉而伏在马背上回家去,却是车尔库。苏鲁克叫儿子送他回去。在车尔库帐蓬之中,苏普见到自己狼皮。他正在大惑不解,阿曼已红著脸在向他道谢。苏普喃喃说几句话,全然不知所云,他不敢追问为什麽这张狼皮竟会到阿曼手中。第二天,他早便到那个杀狼小丘去,盼望见到李文秀问她问。可是李文秀并没有来。
他等两天,都是场空。到第三天上,终於鼓起勇气走到计老人家中。李文秀出来开门,见是他,说道:“从此不要见你。”拍声,便把板门关上。苏普呆半晌,莫名其妙回到自己家里,心里感到阵怅惘:“唉,汉人姑娘,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麽?”他自然不会知道,李文秀是躲在板门之後掩面哭泣。此後直哭很久很久。她很喜欢再和苏普在起玩,说故事给他听,可是她知道只要给他父亲发觉,他又得狠狠挨顿鞭子,说不定会给他父亲打死。
时日天天过去,三个孩子给草原上风吹得高,给天山脚下冰雪冻得长大,会走路花更加袅娜美丽,杀狼小孩变成英俊青年,那草原上天铃鸟呢,也是唱得更加娇柔动听。只是她唱得很少,只有在夜半无人时候,独自在苏普杀过灰狼小丘上唱支歌儿。她没天忘记过这个儿时游伴,常常望到他和阿曼并骑出游,有时,也听到他俩互相对答,唱著情致缠绵歌儿。
这些歌中含意,李文秀小时候并不懂得,这时候却嫌懂得太多。如果她仍旧不懂,岂不是少许多伤心?少许多不眠长夜?可是不明白事情,旦明白之後,永远不能再回到从前幼小时那样迷惘心境。
是个春深晚上,李文秀骑白马,独自到那个杀狼小山上去。白马给染黄毛早已脱进,全身又是像天顶上雪那样白。
李文秀心想:“他和她今天定特别快乐,这麽热闹,这麽欢喜。”她心中“他”,没有第二个人,自然是苏普,那个“她”自然是那朵会走路花,阿曼。
但这次李文秀却没猜对,苏普和阿曼这时候并不特别快乐,却是在特别紧张。在火堆之旁,苏普正在和个瘦长青年摔跤。这是节日中最重要个项目,摔跤第有三件奖品:匹骏马、头肥牛,还有张美丽毛毯。
苏普已接连胜四个好汉,那个瘦长青年叫做桑斯儿。他是苏普好朋友,可也要分个胜败。何况,他心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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