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家玄关大门重又闭紧。把望远镜放回膝头,用肉眼呆呆地凝视着日光室。因为除此之外,再找不到能看到那个家内部地方。
只有日光室没有被窗帘遮盖。应该说,日光室里好像本来就没有窗帘。但现在毕竟是深夜,无论再怎仔细凝视,日光室里也是片漆黑。
尽管如此,还是花五分钟时间凝视那漆黑日光室。最后,不得不放弃观察,决定上床睡觉。在起身前,为保险起见,又拿起望远镜看下。因为觉得,用望远镜说不定能看到些什。
果然,隐隐约约地看到日光室内部光景。或许那只是因为此前无数次观察而产生习惯性错觉吧。但再仔细看,发现日光室里竟出现个貌似人影东西。开始还以为那只是某件家具影子,随后又发现那影子竟然动起来。于是明白,那就是人影。
日复日,如痴如醉地观察着山谷小楼家人生活。每天日落之后,都无比期待早晨到来。因为日落之后,日光室从未点过灯,而其余窗户也长期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旦夜幕降临,就再也无法看到她和她家人生活。
熄灯时间过后,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是坐在咖啡店里,与只有桌之隔那个女孩脸。
她说话声音是怎样呢?应该很温柔吧,又或者有些好强?她会为露出美丽微笑吗……
她会用白皙而纤细手指往咖啡里加入砂糖,悠闲地用小勺搅动吗?当凝视着她指尖,约她起去看电影时,她会答应吗?
“山谷之家少女”是不得不用望远镜才能勉强看清遥远“憧憬”。她身段和举止与此前认识任何个同班女孩子都不样,带着种成熟气质。意识到,自己已经准备伸出双手去追求这份“憧憬”。
那应该是用望远镜看到她之后第三天晚上。熄灯时间过很久,大概是深夜十点到十点吧。
外面在下雨,雨点敲打着病房玻璃窗,发出连绵不绝声响。借助不知从哪反射而来微光眺望着山谷之家门前马路,发现那辆黑色奔驰车分开雨幕,出现在门前。是那女孩父亲回来。赶紧抽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从奔驰车里走出来那个男人脸。
只见司机首先跳出来,不顾自己有没有淋湿,边撑开伞,边急匆匆地跑到后座门边。女孩父亲看都不看眼在身后为自己撑伞司机,带着脸愠怒表情,站到被雨水淋湿,黑得发亮马路上。
他戴着副银色金属框眼镜。只见那男人快步走进家门,司机则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后座门就那样敞开着,孤零零地被留在雨中。前窗雨刷也徒然地重复着单调动作。有点担心后座会被雨淋湿。片刻之后,那扇门突然被关起来,仔细看,原来是司机回来。他垂头丧气地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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