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往地上吐口水。
由于下雨,窗户都紧紧关着,里头空气很滞闷。地板上湿答答,墙壁在渗水,天花板上吊扇转动时嘎吱作响。教堂里飘散着股混杂到无法形容气味,有成百上千种香水味,刮胡水味,洗发精味,还有花香味,因为有人衣领上、帽子上插着花。接着,穿着紫袍唱诗班排成列走进教堂。结果,他们第首圣诗都还没唱完,已经汗流浃背。圣诗唱完之后,全教堂人都站起来唱首赞美诗。唱完,大家又坐下。接着,两个又圆又胖太太走到前台,开始劝大家捐献,说是要救济亚当谷穷苦人家。那是加里森太太和普拉斯摩太太。接下来,大家又站起来唱另首赞美诗,唱完又坐下。爷爷和外公唱起歌来声音洪亮得惊人,简直就像沼泽池塘里牛蛙。
接着,里士满·拉佛伊牧师上台。他身体圆滚滚,脸蛋肥嘟嘟。他站到讲坛后面,开始宣扬耶稣基督死而复生奇迹,他说,这真是个神圣日子。拉佛伊牧师左眼上方头上有撮棕色头发,两鬓头发已经灰白。每到礼拜日,他头发总是往后梳得很整齐,可是开始讲道,他开始手舞足蹈,唾沫横飞,那撮棕发就会开始散乱,垂到前面像道金黄色瀑布遮住他脸。他太太叫埃丝特,三个孩子分别是马太、路加和约翰。
拉佛伊牧师讲道讲到半,外面忽然雷声大作。那刹那,忽然察觉到坐在前面那个人是谁。
魔女。
她有心灵感应,能够看穿别人心思。这是大家都知道。当注意到她坐在前面那刹那,她立刻就感应到。她忽然转过头来,用那双深邃乌黑眼睛盯着。她那种眼神仿佛能够瞬间将人冻结,就连女巫也无力抵抗。魔女名字叫布伦达·萨特利,个十岁小女孩。她头红发细得像丝,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棕色雀斑。她眉毛又黑又浓,粗得像毛毛虫,五官歪歪扭扭,仿佛那张脸曾经被人用铲子狠狠打下。她右眼看起来比左眼大,鼻子尖得像老鹰嘴,底下露出两个黑洞,而且,她嘴巴很大,两片薄薄嘴唇几乎横跨下半边脸。只不过,这样长相并不能怪她,只能说是遗传基因作祟。她妈妈跟她样也是火红头发,而且还有棕色胡子。而她爸爸则是满脸红色大胡子,瘦得像竹竿。有这样遗传基因,难怪她看起来像幽灵样令人毛骨悚然。
大家之所以会叫她魔女,是因为她曾经给她爸爸画过幅画。在那幅画里,她在她爸爸头上画两只角,身体后面还长根尾巴,尾端像只叉子。而且那天,她亲口告诉美术老师狄克逊太太和全班同学,她爸爸衣橱后面藏堆杂志,杂志里有很多男生魔鬼,他们把尾巴插进女生魔鬼洞洞里。不过,魔鬼对她们家人诅咒,并不止于衣橱后面秘密。有次上看东西说故事课时候,她用鞋盒装只死猫带到学校去,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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