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那是红色,多肉,酷似新鲜牛肉。他在晕倒之前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什他会想到他在那里见到光。
自然,他们把他关进隔离室,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住院时间也延长。他在那里待整整个冬天。回家后,才发现双亲进城,住到他个姐姐家中,现在他是独自个人。父母给他留下匹马,他靠这匹马从森林里拖木材,砍成木料卖给别人。他有钱,于是又可以喝。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只鸟。然而他这只鸟是怪怪,非物质,叫不出名称,也并不比他本人更像鸟。这只怪鸟吸引他去关注那些他不理解事物,那些他害怕事物,那些找不到答案问题;引诱他去见那些令他感到尴尬人,招引他跪倒尘埃并突然在绝望中开始祷告,甚至什也不祈求,而只是个劲地说,说希望有人会听到他说话。他憎恨自己身上这只鸟,因为它只能加深他痛苦。要不是有这只鸟,他或许能坐在房子前边,悠闲地喝着酒,望着他屋前越来越高山。而后他就会清醒并以毒攻毒地治疗酒后不适症,而后他就会再次不加思索,没有愧疚,肆无忌惮地喝得烂醉如泥。这只鸟必定有两只翅膀,它们有时在他身体里胡乱地扑扇着,被什拴着不自在地拍打着。他知道,鸟两只脚给捆起来,甚至有可能是给拴在什沉重东西上,因为他永远不能飞走。虽说他根本不信奉上帝,心里却思忖道:“上帝,为什内里有这种东西让如此受尽折磨!”任何酒都不能控制住这只动物。它总是令人痛苦地、有意识地留在那里,它记得马雷克所作所为,记得他失去什,毁掉什,错过什,偏离什,遗漏什。“贱货!”他醉醺醺地对如此这般嘟哝道,“为什它如此折磨,为什它要待在身上?”但如此这般却是个聋子,什也听不明白,只是说:“你偷新袜子。它是晾在绳子上。”
身上这只鸟有两只翅膀、被拴住双脚和对惊惶眼睛。揣测,鸟是被禁锢在他身上。有个什人把鸟禁锢在他身上,虽说他并不完全理解这怎可能。有时当他陷入沉思时候,便会在自己身上遇到这可怕目光,听到动物绝望哀鸣。那时他便会跳起来,盲目地向前奔跑,跑到山上,跑进桦树林,跑到森林路上。他边奔跑,边观察树丫,想看看哪枝树丫有可能承受住他身体重量。鸟在他体内叫喊:“放出去,把从你体内放出来,不属于你,来自别地方。”
起先以为这鸟是只鸽子,他父亲养过鸽子。他憎恨鸽子,憎恨鸽子空落落圆眼睛,憎恨它们固执地用碎步摇摇摆摆地行走,憎恨它们不断改变方向地胆怯地飞行。当家里已完全断炊时候,父亲吩咐他爬到鸽子笼,挑选那些发呆安静鸟儿。他只只用双手捧着,递给父亲,而父亲则以灵巧熟练动作扭断它们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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