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赶着羊走进范蠡大夫第,惊道:“你这屋子真大,个人住得吗?”范蠡微微笑,说道:“正嫌屋子太大,回头请你妈和你起来住好不好?你家里还有什人?”阿青道:“就是妈和两个人,不知道妈肯不肯来。妈叫别跟男人多说话。不过你是好人,不会害们。”
范蠡要阿青将羊群赶入花园之中,命婢仆取出糕饼点心,在花园凉亭中殷勤款待。众仆役见羊群将花园中牡丹、芍药、玫瑰种种名花异卉大口咬嚼,而范蠡却笑吟吟瞧着,无不骇异。
阿青喝茶吃饼,很是高兴。范蠡跟她闲谈半天,觉她言语幼稚,于世务全然不懂,终
赔羊儿,连你们另只眼睛也戳瞎。”八剑士听,不约而同都退步。
范蠡叫道:“这位姑娘,赔你百只羊,这八个人便放他们去吧!”那少女向他微微笑,道:“你这人很好,也不要百只羊,只要只就够。”
范蠡向卫士道:“护送上国使者回宾馆休息,请医生医治伤目。”卫士答应,派出八人,挺剑押送。八名吴士手无兵刃,便如打败公鸡,垂头丧气走开。
范蠡走上几步,问道:“姑娘尊姓?”那少女道:“你说甚?”范蠡道:“姑娘姓甚?”那少女道:“叫阿青,你叫甚?”
范蠡微微笑:心想:“乡下姑娘,不懂礼法,只不知她如何学会这身出神入化剑术。只须问到她师父是谁,再请她师父来教练越士,何愁吴国不破?”想到和西施重逢时刻指日可期,不由得心口感到阵热烘烘得暖意,说道:“叫范蠡,姑娘,请你到家吃饭去。”阿青道:“不去,要赶羊去吃草。”范蠡道:“家里有大好草地,你赶羊去吃,再赔你十头肥羊。”
阿青拍手笑道:“你家里有大草地吗?那好极。不过不要你赔羊,这羊儿又不是你杀。”她蹲下地来,抚摸被割成两片羊身,凄然道:“好老白,乖老白,人家杀死你,……可救你不活。”
范蠡吩咐卫士道:“把老白两片身子缝起来,去埋在姑娘屋子旁边。”
阿青站起身来,面额上有两滴泪珠,眼中却透出喜悦光芒,说道:“范蠡,你……你不许他们把老白吃?”范蠡道:“自然不许。那是你好老白,乖老白,谁都不许吃。”阿青叹口气,道:“你真好。最恨人家拿羊儿去宰来吃,不过妈说,羊儿不卖给人家,们就没钱买米。”范蠡道:“打从今儿起,时时叫人送米送布给你妈,你养羊儿,只也不用卖。”阿青大喜,把抱住范蠡,叫道:“你真是个好人。”
众卫士见她天真烂漫,既直呼范蠡之名,又当街抱住他,无不好笑,都转过头,不敢笑出声来。
范蠡挽住她手,似乎生怕这是个天上下凡仙女,转身便不见,在十几头山羊咩咩声中,和她并肩缓步,同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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