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狩野正信(1434-1530):画家,对中国画与日本画结合做出很大功绩。
住持田山道诠和尚与父亲是禅堂学友。道诠和尚与父亲共同度过三年禅堂生活,这其间,他们同食同住,两人都在据说是义满将军建立相国寺专门道场修行,经过自古以来形成终日垂头和三日坐样仪式,然后才成为
落在稀疏地漂浮着藻类和水草池面上。看上去,这投影更加完整。在各层房檐里倒摇曳着夕照在池水反射。比起四周明亮来,这房檐里侧反射更鲜明耀眼,恍如幅夸张远近法绘画,金阁气势给人种需要仰望感觉。
“怎样?漂亮吧?层叫法水院,二层叫潮音洞,三层叫究竟顶。”
父亲把瘦骨嶙峋手搭在肩膀上。
变换着各种角度或恻头眺望。它已经引不起任何感动。它只不过是幢古老黑乎乎三层小建筑物。顶尖上凤凰,也像只乌鸦似。岂止不美,甚至给人种不调和、不稳定感觉。寻思:所谓美,难道党是这样不美东西吗?
倘使是个谦虚好学少年,在这样轻易地气馁之前,必定先悲叹自己鉴赏力之差吧。然而,心中幻想无与伦比美,竟背叛,这种痛苦完全夺去所有反省。
思想:难道金阁虚构美,幻化成别什东西吗?美为保护自身,可能会诓骗人眼睛。本应更接近金阁,剔除使自己眼中产生丑陋感觉那种障碍,检查个个细微部分,亲眼看看美核心。既然只相信眼睛见得着美,那采取这种态度是理所当然。
父亲领着毕恭毕敬地登上法水院廊道,首先看到是摆在玻璃橱里精致金阁模型。很喜欢这个模型。毋宁说它接近梦想中金阁。于是,大金阁内部藏着模样完全相同小金阁,让联想到犹如大宇宙中存在着小宇宙似无限呼应。第次梦幻到。梦幻到比这模型更小巧而且更完整金阁,以及比真实金阁更无限大、几乎包容世界似金阁。
然而,脚并非永远驻在模型前。父亲顺便把领到闻名遐迩国宝义满像前。这尊木像用义满削发为僧之后名字,称为鹿苑院殿道义之像。
在看来,它只不过是首被煤烟熏黑奇妙偶像,没有觉得有任何点美。再上二层潮音洞,看到据说出自狩野正信①手笔仙女奏乐藻井图案。更上三层究竟顶,即使看到各个角落残存可怜金箔痕迹,也无法觉得它美。
凭倚在精致栏杆上,心不在焉地俯视着地面。在夕阳映照下,地面恍如生锈古铜镜,金阁影子垂直地投落在镜面上。水草和藻类最下方,映现出傍晚天空。这傍晚天空,与们头上天空不同。那是浪明,充满寂光①,从下方,从内倒把这个地上世界完全吞噬,金阁就像黑油油锈透巨大纯金钱,沉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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