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小房间里来回走着,沉醉在欢乐之中。实际上,这种幸福是骄傲多于爱情。
“让她害怕!”他自豪地重复道,而他是有理由自豪。“就是在她最幸福时刻,德·莱纳夫人也总是怀疑爱情和她爱情相等。这里,制服是个恶魔,因此必须制服。”
他知道,第二天早晨八点钟,玛蒂尔德就会到图书室;他九点钟才去,怀着炽热爱情,可头脑还控制着心。他也许没有分钟不对自己说:“要让她老是怀着这个巨大疑团:‘他爱吗?’她那辉煌地位,包围着她种种阿谀奉承,都使她有些过于自信。”
他发现她苍白,平静,坐在沙发上,不过看上去似乎动都不能动。她向他伸出手:
“朋友,冒犯您,
于连匆匆进入德·拉莫尔夫人包厢。他眼睛首先遇见是玛蒂尔德泪水模糊眼睛;她毫无节制地哭着,包厢里只有些地位低下人,借给她们包厢那个女友和她几个熟识男人。玛蒂尔德把手放在于连手里,好像忘对母亲恐惧。她几乎被泪水哽噎住,只对他说这两个字:“保证!”
“至少,不跟她说话,”他心想,他也非常激动,勉强用手挡住眼睛,说是吊灯晃得第三层包厢人睁不开眼睛。“如果说话,她就会知道非常激动,因为说话声音会出卖,还可能失去切。”
他心己经激动整天,此刻,内心斗争更加艰难。他害怕看见玛蒂尔德又上来那股虚荣劲儿。他陶醉于爱情和快乐,却极力克制,不跟她说话。
依看,这是他性格最出色特点之,个人能作出这样努力克制自己,是能有大出息。如果命运允许话。
德·拉莫尔小姐坚持要带于连回府。幸亏雨下得很大。候爵夫人让他坐在自己对面,跟他说个不停。他根本不能跟她女儿说话。人们真可以认为侯爵夫人在小心呵护于连幸福;他不再害怕会因过度激动而毁掉切,就索性疯狂地沉湎其中。
“敢说吗?”于连回到房间,立刻跪倒在地,不住地亲吻科拉索夫亲王给他情书。
“伟大人啊!什不是你给呢?”他在疯狂中大叫。
渐渐地,他冷静些。他把自己比作位将军,刚刚赢得场大战役半。“优势是肯定,巨大,”他暗自想道,“可明天会发生什事呢?切仍可毁于瞬。”
他手激动得发抖,打开拿破仑在圣赫勒布岛口授《回忆录》;长长两个钟头,他强迫自己读;他只是眼睛在看,管它呢,他仍然强迫自己读下去,在这种奇特阅读中,他头脑和他心灵进人至高至上境界,不停地活动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颗心和德·莱纳夫人心很不样,”他对自己说,可是他不往下想。
“让她害怕,”他突然喊道,把书远远地抛。“只有让敌人害怕,敌人才会服从。那时候敌人就不敢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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