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晚上（3 / 3）

说是向丈夫讲心里话危险，因为说到底，丈夫究竟是个主人。她在极度痛苦中绞着自己手。

她由着些相互矛盾又令人痛苦景象任意摆布。她时而担心自己没有被爱，时而犯罪念头又折磨着她，仿佛第二天就要被拉到维里埃广场上去示众，还要挂着块牌子，上面写字向老百姓说明她通*罪。

德·莱纳夫人对人生没有丝毫经验，在天主眼中有罪和当众对她最激烈地表示普遍蔑视，她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任何距离。

她想到通*，想到她认为必将随着这桩罪行而来种种耻辱，当这可怕念头终于让她喘口气时候，甚至当她终于能想到像过去样天真无邪地和于连起生活甜蜜时候，她发现自己又被抛进于连爱着别女人这个骇人想法里。于连害怕丢失这女人肖像或者害怕因让人看见而连累她时那种苍白脸色，至今仍宛然如在目前。这是她第次在这张如此平静、如此高贵脸上发现恐惧。他从来也不曾为她或她孩子们表现出如此激动。这新痛苦达到人类心灵所能承受最大不幸强度。德·莱纳夫人在不知不觉中竞叫起来，惊醒女仆。她突然看见床边亮起灯光，认出是爱丽莎。

“他爱是您吗？”她在狂热中喊道。

女仆没想到女主人会陷入这样可怕慌乱之中，大吃惊，幸好她根本就没注意这句怪异话。德·莱纳夫人察觉到说漏嘴，便说：“在发烧，大概说胡话，您就留在身边吧。”她必须克制，也就完全清醒，她觉得自己不幸减轻些；半睡半醒状态使她失去理智，现在理智又恢复控制。为摆脱女仆注视，她吩咐她读报。女仆读《每日新闻》上篇长文，在这姑娘单调声音中，德·莱纳夫人下定决心维护她贞洁，再见到于连时，要表现出完全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