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显没有多说，沉默下来，眼睛随意环视房间
各个角落，书架下面、废纸篓旁边影子；在这间简陋得像学生宿舍
样书房里，每天夜晚像有几个情感似地不知不觉浸透进来，悄悄蜷缩团影子。清显浓黑眉毛流畅线条仿佛是把这些影子绞成弓形后再做成流丽俊美形状。情感生就眉毛，眉毛又凝聚情感。眉毛面护卫着经常阴暗不安眼睛，面忠实地跟从眼睛转动方向，如同英姿飒爽侍从，如影随形地服侍着。
本多终于把刚才直萦绕心间想法坦率地告诉清显：
“刚才
谈
些莫名其妙话吧。听你和聪子事情后，突然想起日俄战争
饭后水果是草莓。清显端起水果盘走到本多总是整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书桌旁边，把水果放在桌上，坐在转椅上，只胳膊肘支在桌子上，轻轻地左右转动着，稍稍敞开胸口和脸部不稳定地变换角度，边用牙签把个个草莓放进嘴里。他这种吃法表示他今天摆脱严格家规不拘礼节轻松心情。沾在草莓上白糖掉在他敞开胸脯上，他不慌不忙地掸到地上。
“喂，这可招蚂蚁噢。”本多说。
清显嘴含草莓笑起来。他已有些醉意，平时白皙薄眼皮泛着红晕。当转椅转得太快时，他就会抬起那只白里透红胳膊，微妙地扭着身子，好像受到种本人没有意识到暧昧痛苦袭击。
清显两道弯眉下闪闪发亮眼睛虽然充满幻想，但他眼睛绝非向往着未来。
本多突然想向清显发泄自己极端焦躁情绪，迫切感觉到必须亲手毁灭刚才幸福感。
嫉妒或者羡慕感觉，心头反而充满幸福呢？这种幸福感浸润着自己心田，就像雨季里湖水不知不觉地浸漫湖边庭院。
“以后你打算怎
办？”本多问。
“还能怎办呢？这个人，般不干，但旦干起来，绝不会半途而废。”
要是在以前，做梦也不要指望清显会这回答。本多感到十分满意。
“这说，你打算同聪子结婚吗？”
“那你打算怎办？想没想过会是什结果？”
清显抬跟凝视着朋友。本多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明亮又如此阴暗眼睛。
“有必要去考虑吗？”
“但是，你和聪子周围人都为着追求个结果在慢慢地行动。总不能就你们俩像蜻蜓谈恋爱那样停在半空中不动吧？”
“这知道。”
“那不行。敕许已经下来。”
“你不准备甘愿冒犯敕许也要和她结婚吗？比如说，两个人到外国去结婚……”
“……你不知道。”
清显欲言又止，他眉宇今天第次荡漾起往昔那种暧昧忧虑神色。也许本多正是想看这个神色，才故意提出这个问题，然而看以后，在他幸福感里投下抹不安阴影。
本多看着仿佛使用经过精心选择微妙线条精巧细致组成这张工艺品般俊俏容貌侧面，想到他今后追求，不由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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