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德走过来低声道：“他们不住
个帐篷。”关明梅点点头。陈正德又道：“他还不睡，反来覆去
尽瞧着那柄剑。
等他睡
再下手呢，
乐，笑道：“你老人家欺侮孩子，那可不成！”陈正德推辞不掉，只得说道：“好，
来唱段次腔，贩马记！”用小生喉咙唱起来，唱到：“和你，少年夫妻如儿戏，还在那里哭……”不住用眼瞟着妻子。
关明梅心情欢畅，记起与丈夫初婚时甜蜜，如不是袁士霄突然归来，他们原可终身快乐。这些年来自己从来没好好待他，常对他无理发怒，可是他对自己往情深，有时吃醋吵嘴，那也是因爱而起，这时忽觉委屈丈夫数十年，心里很是歉然，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手。陈正德受宠若惊，只觉眼前朦胧片，原来泪水涌入眼眶。关明梅见自己只露这点儿柔情，他便感激万分，可见以往实在对他过份冷淡，向他又是微微笑。
这对老夫妻亲热情形，陈家洛与香香公主都看在眼里，相视笑。四人又玩起削沙游戏来。这次陈家洛输，他讲梁山伯与祝英台故事。
天山双鹰对这故事当然很熟，但这时两人不约而同想到，梁祝是有情人而不能成为眷属，自己夫妇却能白首偕老，虽然过去几十年中颇有隔阂龃龉，这时却开始融洽，临到老来两情转笃，确是感到十分甜美。
香香公主第次听到这故事，她起初不断好笑，说梁山伯不知祝英台是女扮男装，实在笨死啦。陈家洛心想：“不知李沅芷是女扮男装，何尝不笨？”转念又想，也正因此而得与香香公主相爱，却又未免辜负霍青桐番心意，喜愧参半，不由得叹口气。
接着陈正德又输次，他却没有甚
好唱。关明梅道：“来代你，也讲个故事。”香香公主拍手叫好。关明梅讲是王魁负桂英故事。
夜已渐深，香香公主感到身上寒冷，慢慢靠到关明梅身边。关明梅见她娇怯畏寒，轻轻把她搂住，又把她被风吹乱秀发理理。关明梅讲这故事，本想在杀死二人之前教训顿，让他们自知罪孽，死而无怨，讲到半，只觉香气浓郁，似乎身处奇花丛中，住口低头看时，见香香公主已在自己怀中睡着。天山双鹰并无子女，老夫妇在大漠之中有时实在寂寞异常。关明梅忽想：“要是们有这样个玉雪可爱女儿，可有多好！”这时烛火已被风吹熄，淡淡星光下见她脸露微笑，右臂抱住自己身体，就如小儿抱着母亲般。
陈正德道：“大家休息吧！”关明梅低声道：“别吵醒她！”
轻轻站起，把她抱入帐篷，取毡毯给她盖上，只听她在梦中迷迷糊糊道：“妈，拿点羊奶给小鹿儿吃，别饿坏它。”
关明梅怔，道：“好，你睡吧！”轻轻退出，心想：“她明明是个天真无邪、心地善良孩子，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见陈家洛另支帐篷，与香香公主帐篷隔得远远地，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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