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生长深宫,宫中妃嫔歌女虽多,但都是端庄呆板之人,几时见过这般江湖名妓?见她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歌声婉转,曲意缠绵,加之湖上阵阵花香,波光月影,如在梦中,渐渐忘却是在和江洋大盗相会。
玉如意替乾隆和陈家洛斟酒,两人连干三杯,玉如意也陪着喝杯。乾隆从手上脱下个碧玉般指来赏给她,说道:“再唱个。”玉如意低头笑,露出两个小小酒窝,当真是娇柔无限,风情万种。乾隆心先自酥,只听她轻声笑,说道:“唱便唱,东方老爷可不许生气。”乾隆呵呵笑道:“你唱曲子,欢喜还来不及,怎会生气?”玉如意向他抛个媚眼,拨动琵琶,弹起来,这次弹曲调却是轻快跳荡,俏皮谐谑,珠飞玉鸣,音节繁富。乾隆听得琵琶,先喝声彩,听她唱道:“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盖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忽虑出门没马骑。买得高头金鞍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招家人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时来运到做知县,抱怨官小职位卑。做过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乾隆直笑吟吟听着,只觉曲词甚是有趣,但当听到“朝思暮想要登基”那句时,小由得脸上微微变色,只听玉如意继续唱道:“朝南面做天子,东征西讨打蛮夷。四海万国都降服,想和神仙下象棋。洞宾陪他把棋下,吩咐快做上天梯。上天梯子未做起,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还嫌低,玉皇大帝让他做,定嫌天宫不华丽。”
陈家洛哈哈大笑。乾隆却越听脸色越是不善,心道:“这女子是否已知身份,故意唱这曲儿来讥嘲于?”玉如意曲唱毕,缓缓搁下琵琶,笑道:“这曲子是取笑穷汉,东方老爷和陆公子都是富贵人,高楼大厦、娇妻美妄都已有,自不会去想它。”
乾隆呵呵大笑,脸色顿和。眼睛瞟着玉如意,见她神情柔媚,心中很是喜爱,正自寻思,待会如何命李可秀将她送来行宫,怎样把事做得隐秘,以免背后被人说圣天子好色,坏盛德令名,忽听陈家洛道:“汉皇重色思倾国,那唐玄宗是风流天子,天子风流不要紧,把花花江山送在胡人安禄山手里,那可大大不对。”乾隧道:“唐玄宗初期英明,晚年昏庸,可万万不及他祖宗唐太宗。”陈家洛道:“唐太宗雄才大略,仁兄定是很佩服?”乾隆生平最崇敬就是汉武帝和唐太宗,两帝开疆拓土,声名播于异域,他登基以来,心意就想模仿,所以派兵远征回疆,其意原在上承汉武唐皇功业,听得陈家洛问起,正中下怀,说道:“唐太宗神武英明,夷狄闻名丧胆,尊之为天可汗,文才武略,那都是旷世难逢。”陈家洛道:“小弟读到记述唐太宗言行《贞观政要》,颇觉书中有几句话很有道理。”乾隆喜道:“不知是哪几句?”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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