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和众侍卫见对方如此派势,虽然己方已调集大队人马,有恃无恐,却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各自按住身上暗藏兵刃。只听得陈家洛在那边船头叫道:“东方先生果然好兴致,快请过来。”
“啊,莫不是贵会总舵主陈公子?”赵半山不答他问话,说道:“白老前辈要待怎样?”
陈家洛折扇张,朗声说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白老前辈同来共饮杯如何?”白振说道:“阁下夜闯抚台衙门,惊动官府,说不得,只好请你同去见见家主人,否则在下回去没法交待。家主人对阁下甚好,也不致难为于你。”陈家洛笑道:“你家主人倒也不是俗人,你回去对他说,湖上桂子飘香,素月分辉,如有雅兴,请来联句谈心,共谋醉。在这里等他便是。”
白振今日眼见皇上对这人十分眷顾,恩宠异常,如得罪他,说不定皇上反会怪罪,可是他夜惊圣驾,不捕拿回去如何结?只是附近没有船只,无法追入湖中,只得奔回去禀告乾隆。
乾隆沉吟下,说道:“他既然有此雅兴,湖上赏月,倒也是件快事,你去对他说,随后就来。”白振道:“这批都是亡命之徒,皇上万金之体,以臣愚见,最好不要涉险。”乾隆道:“快去。”白振不敢再说,忙骑马奔到湖边,见蒋四根抱膝坐在船头,似是在等他消息,便大声道:“对你家主人说,们主人就来和他赏月。”
白振回去复命,走到半路,只见御林军骁骑营、卫军营、前锋营各营军士正开向湖边,再走会,杭州驻防旗营、水师也都到。白振心想:“皇上不知怎样看中这小子,为和他赏月,兴师动众调遣这许多人。”忙赶回去,布置侍卫护驾。
乾隆兴致很高,正在说笑,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在旁伺候。乾隆问道:“都预备好?去吧。”他已换便装,随驾侍卫官也都换上平民服色,乘马往西湖而来。
行人来到湖边,乾隆吩咐道:“他多半已知是谁,但大家仍是装作寻常百姓模样。”这时西湖边上每处都隐伏御林军各营军士,旗营、水师,李可秀亲兵又布置在外,层层将西湖围起来。只见灯光晃动,湖上划过来五艘湖船,当中船头站着人,长身玉立,气宇轩昂,叫道:“小人奉陆公子差遣,恭请东方先生到湖中赏月。”说罢跳上岸来,对乾隆作揖。这人正是卫春华。
乾隆微点头,说道:“甚好!”跨上湖船。李可秀、白振和三四十名侍卫分坐各船。侍卫中有十多人精通水性,白振吩咐他们小心在意,要拚命保护圣驾。
五艘船向湖心划去,只见湖中灯火辉煌,满湖游船上都点灯,有如满天繁星。再划近时,丝竹箫管之声,不住在水面上飘来。艘小艇如飞般划到,艇头人叫道:“东方先生到吗?陆公子久等。”卫春华道:“来啦,来啦!”
那艘小艇转过头来当先领路,对面大队船只也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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