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洛鉴貌辨色,知道二人之间事决不止这些,又听周绮提到徐天宏时,总是”他”怎样“他”那样,不叫名字,已料到六七成。回到梅府后把徐天宏叫在边,道:“七哥,你瞧
,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周徐二人也不懂他唱是甚歌。
三人喝到酒意五分,徐天宏举杯对周仲英道:“周老爷子今日父女团圆,小侄敬你杯。”周仲英喝,叹口气。徐天宏道:“周老爷子心头不快,是可惜铁胆庄被烧?”周仲英道:“家财是身外之物,区区个铁胆庄,又有甚可惜?”
徐天宏道:“那定是思念过世几位公子?”
周仲英不语,又叹口气。陈家洛连使眼色,要他别再说这些话动他心境,徐天宏只作不见,又道:“当时小公子年幼无知,说出四哥藏身之所,周老爷子怒将他处死。在周老爷子是顾全江湖道义,们可是万分不安。”陈家洛道:“七哥,咱们走吧,酒已差不多。”徐天宏仍对周仲英道:“周大奶奶不知因何离家出走?”
周仲英道:“她怪不该杀死孩子。唉,她个孤身女子,不知投奔何方。这孩子她爱若性命,确是对她不起。其实只是盛怒之下失手,也非有心杀孩子。待咱们把四哥救出后,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老妻找回来。这把年纪,世上亲人,就只老妻和女儿两人。”说到此处,忽然门帘掀,周大奶奶和周绮走进来。
周大奶奶道:“你话在隔壁都听见啦,你肯认错就好。
就在这里,不用找啦。”周仲英见妻子,又惊又喜,时说不出话来。
周绮对陈家洛道:“陈大哥,这是妈。”对母亲道:“妈,这位是红花会陈总舵主。”二人施礼相见。周绮命酒保把隔座杯盏移过,对周仲英道:“爹,这真巧极啦,听说这里酒好,定要来喝,妈不肯来,给死拖活拉缠来,哪知就坐在你们隔座。”五人欢呼畅饮,谈起别来之情。
周绮见父母团聚,言归于好,不由得心花怒放,口没遮拦,兴高采烈说到杀童兆和、报害弟烧庄之仇。徐天宏连使眼色,要她住口,她只是不觉,说道:“他计策真好!那些镖行小子们都昏倒后,跳进窗去,救起妈。他抓起那姓童,提在面前,让亲手杀这恶贼。”
周仲英和陈家洛给徐天宏敬酒。周仲英道:“老弟救老妻,又替报大仇,老夫实在感激得很。”徐天宏道:“老爷子说哪里话来,这都是周姑娘功劳。”陈家洛问道:“你们两位怎在途中遇到?”徐天宏支吾几句。周绮暗暗叫苦:“糟啦!糟啦!说杀童兆和时和他在起,那以前事怎瞒人呢?”脸上阵飞红,低下头来,神智乱,无意中挥,将筷子和酒杯都带在地上,呛啷声,酒杯跌得粉碎,更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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