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退休12年?那,它们现在究竟有多大年纪呀?”
老约翰撅起边嘴角:“你是兽医呀,你告诉它们岁数!”蛮有自信地上前步,心里忆诵着教科书上判定马龄要点,诸如马齿凹槽、斑痕形状、倾斜度等等。伸手掀开那匹母马上唇,瞧着它牙齿。
“天老爷!”喘着气,“这是从来没见过!”它门齿长得不能再长,上下门齿大约以45度角度合拢着。马齿上没有斑痕——那些斑痕早就磨蚀。
笑着对老约翰说:“看不出来,只有瞎猜,不如你直接告诉好。”
“嗯,这匹母马快三十岁,而这匹雄马比母马大约少两岁。这母马已经有15匹马孙子,而它自己从不生病,除有点牙齿问题。们已经替它锉过两次牙齿,现在想它俩又到该锉时候。它俩都已不能好好地咀嚼,时常有不少嚼得半断草由嘴里掉下来。那雄马更糟,它咬嚼更显得非常吃力。”
。这两匹马原是以下巴在彼此背上轻摩着,起先并没注意到们走近。岸边有座高高悬崖,挡住风。而们这儿两旁都有丛丛橡树与毛榉,在秋阳里发着幽光。
“马儿们在这个地点可真是好极,约翰先生!”说。
“嗯,在炎热天气里,它们可以在这儿凉快。到冬天,它们有马棚可以避寒。”他指指那边座厚墙矮屋,只有道门进出,“它们是可以随意出入。”
老约翰说话声引得那两匹马离开河边,以僵硬脚步向们跑来。它们越跑越近,就可以看出它们真是老。那匹栗色是母马,另匹阉过雄马是红褐色。但它们都已有不少白毛掺杂着,看起来就像是花斑。尤其它们脸部白毛最多,加上眼睛上部凹陷,使它们都有年高德劭神态。
到老约翰身边,两匹马绕着他跳跃着,高昂着头,蹬着脚,还用嘴巴去推老约翰头上帽子。
伸手到母马嘴里,把抓住它舌头,给拉向边,另外只手迅速地摩擦下它臼齿,果然证实推测:上臼齿外侧过度增长,刺激着两颊,而下臼齿内侧也同样地过长,因而有些擦伤舌头。
“走开,走开!”老约翰嚷着,“你们这些傻瓜!”说着他摸摸那母马前额垂发,又拍拍那雄马颈鬃。
“它们没有做工作多久?”问。
“大约有……12年吧,想。”
瞪着眼睛望他:“12个年头?这长段时间里它们都这闲荡在这带?”
“嗯,就让它们在这带自由活动,像个退休人样。它们也该这享享天年啊!”说着,他两手扫在外衣袋里,耸着两肩,沉默好会儿,才静静地有如自言语地说,“当以往在做‘奴隶’时候,它俩也是在做‘奴隶’。”说到这里他转头来瞧。他那灰蓝色眼睛里,让看出他跟这两匹马当年所共同分担痛苦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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