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要多留会儿,哪怕只是为把他们东西整理好,给别人腾出位置。她会把他笔记汇总,通看遍,或许还会出版。她会负责和出版社联系——他好几本著作都改编成教科书。从现实层面说,没有理由不再继续他讲座,但她不能确定大学校方会不会邀请她这做。(如果他们邀请话)她当然愿意接手,继续在悠游航船上做波塞冬式移动讲座。那样话,她会补充很多她自己想讲内容。她想,怎从来没人教们如何老去,们怎会不知道老是什感觉?年轻时,们把老年想成种小病,只会影响到别人;而们,出于某些从不明晰原因,们将永葆青春。们对待老年人态度就像是他们要为自己衰老负责,好像他们咎由自取,像是某种类型糖尿病或动脉硬化。而且,这种小病只会作用于绝对清白人。而且,她眼睛现在闭上,她想到别:没有人帮她盖被子。谁会从背后抱住她?
清晨,大海沉静,天气好极,大家都来到甲板上。有人坚称,在这好天气里,他们应该可以望到很远地方——土耳其海岸线上阿勒山。但他们能看见只是道岩石耸立海岸。从海上望过去,巍峨群山极有气势,赤裸岩石构成白骨般斑纹。教授弓着背站在甲板上,脖子上缠着她红围巾,眯着眼睛。凯伦脑海里浮现出幅画面:他们正在水下航行,因为现实中海平面那高,如同洪水泛滥时那样;他们正在被照亮绿色空间里移动,个让他们动作放慢,并湮没他们言语空间。她围巾不再恼人地飘飞,而是起涟漪,静悄悄,丈夫黑色眼眸那样温柔地看着她,被铺天盖地咸咸海水润湿。他整个身体在闪光,比奥利金红色头发还要闪亮,如同水里滴松脂,即将凝成琥珀。在他们头顶高空里,似乎有人亲手放出只海鸟,让它去搜寻陆地,很快,他们就会明白自己正驶向何处,就在这时,同只手指向山巅,那将是崭新起点,安全起点。
与此同时,她听见头顶传来声声惊呼,与此同时,尖利警哨声也疯狂地响起来,刚才还站在他们旁边船长此刻正奔向舰桥,考虑到他向是那端庄稳重,此刻却二话不说地奔走起来,凯伦不免惊惶。游客们都在大呼小叫,挥动双手;那些倚在扶栏上人不再眺望远方神秘阿勒山,而是瞪大眼睛往下看。凯伦感觉到船在紧急制动,甲板剧烈抖动,在他们脚下震颤,就在差点儿跌倒前瞬间,她抓到金属扶栏,还想及时地去抓丈夫手,但她看到教授身体后仰,两手胡乱抓空,连连碎步后退,她好像在看部慢慢回放电影。他脸讶异中又浮现出被逗乐笑意,但没有恐惧。他眼神仿佛在说:“快抓牢。”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他倒下,背和头撞在楼梯旁铁支架上,继而被反弹向前,双膝着地。就在那刻,她听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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