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们现在在哪里?”
她镇定自若地应对,三言两语就解释好。
“啊,可不是嘛,”他高兴地说道,“有点糊涂。”
她给自己点瓶希腊产松香葡萄酒,四下打量这间餐厅。大部分都是出手阔绰游客,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还有那些完全看不出特征、失去所有标签人——听
“们就是迎面应对那种人。”教授说道,他们刚刚走出机场大楼,正在等出租车。他很享受地深呼吸,希腊空气温热又轻盈。
他八十岁,太太比他年轻二十岁,他娶这个女人时非常慎重,前次婚姻已名存实亡,几个孩子都已成年,离开父母家。再婚挺好,因为前任太太现在需要别人照料,在家很不错养老院里度过余生。
教授坐飞机没问题,几小时时差也没什影响;他睡眠早就乱套,有如荒腔走板交响乐,随意调配时刻表,入睡总是突如其来,清醒时又清醒无比。所谓时差,只不过把清醒与睡眠混成和弦平移七小时。
带空调出租车把他们带到酒店。到酒店,教授那位年轻妻子,凯伦,有条不紊地监督搬运行李过程,在前台游轮公司专柜搜集充足信息,拿钥匙,并接受位热心脚夫帮助——要知道,这活儿可不轻松——将她丈夫送到二楼。进他们客房后,凯伦细心地服侍他上床,解开围巾,脱掉鞋子。他躺下就睡着。
他们已经在雅典!她很开心,走到窗前,费点功夫才拉开精巧插销。四月雅典。正是最美春光时,树叶狂热地爬满枝头。外面已扬起尘土,但还不是很厉害;当然,还有噪音,永远都是喧嚣。她关上窗。
进洗手间,凯伦用手抓抓灰色短发,迈入淋浴间。她感到所有压力都被洗去,随着肥皂泡滑落在脚边,再流入下水管,万劫不复。
没什问题需要解决,她在内心深处提醒自己。们身体,里里外外,都必须与这个世界合拍。没有别办法。
“们已接近终点线。”她喊出声,依然站在热水花洒下。难以解释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用图像去思考——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自己职业道路上阻碍——她看到类似古希腊体育馆场景,用铁索抬高起跑线很有特色,跑步者——也就是她和丈夫两人——笨拙不堪地跑向终点线,尽管他们才刚跑没多久。
她用蓬松浴巾把自己裹起来,抹好保湿霜,从脸、脖子到胸口处处都没有遗漏。乳霜熟悉气味让她彻底放松下来,所以,她在铺好床上、在丈夫身边躺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
他们在酒店楼下餐厅里用晚餐时(他吃是龙利鱼配西蓝花,她吃份羊乳酪沙拉),教授问她,他们有没有带上他笔记本,他书,他大纲,问过这些稀疏平常问题后,他终于问到那个迟早会问、足以,bao露当下状况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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