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只八音盒,会演奏几节让人难以捉摸音乐。有次伊娃告诉她,那是莫扎特曲子。她发现过罐精心烹制罐炖肉、盒箔纸包着巧克力、六条全新粉色香皂。她还找到过胡椒薄荷糖、饼干和只是沾染点霉菌精致枕头。她在垃圾堆、焚烧桶、河边、沟渠两侧、大街上、犄角旮旯发现这些东西。不过,毫无疑问是,她最惊人而重大发现,是从希梅克太太家户外厕所坑洞里捞上来。
她这个发现界定她人生,限定她游荡范围,让她想法变得清晰而具体,还产生种新感情,虽然她从未承认过,却是她次又次行动依据。虽然这件事发生在四十年前,但当时戏剧性情景却依然历历在目,后来情节也仿佛在个神秘舞台上在她眼前上映。
多年前那个夜晚,寂静又寒冷。皓月当空,月光如洗。那年十月,天气早早就变冷,但恶劣天气向对“步半”造不成任何困扰。走路就能抵抗寒冷,身体通过这种方式产生热量,她也明白如何裹住身体就可以保存热量,抵挡寒风。她在阿格斯已经待得够久,很解这里每年时光流转。等到所有酒馆都关门,镇上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炉子里炉火变弱,窗帘拉下,狗都安静下来,她就会出门。她恰好从希梅克家屋后经过。她几乎从不在这里驻足,因为这里只能看到煮得没味骨头、团团毛发和脏兮兮报纸。那夜,若不是她听到从门扉紧闭、破烂不堪户外厕所里传出声呻吟,她就会像往常那样,只是经过而已。那个声音让她停下脚步,听着有些熟悉。她默默等待着。那个声音让她忐忑不安,却并未离开。类似声音又响起四次,而且越来越响,像动物吼叫样剧烈,她这才确定里面有人需要帮助。她刚刚下定决心,要擅自闯进那个简陋棚屋,就看到希梅克太太面红耳赤地从里面夺门而出,脸无关紧要表情,像个喝醉农夫样,摇摇晃晃地离开。彼时她还是个大块头年轻新娘,天真懵懂,是个人畜无害愚钝女人。
“步半”站在矮小梣叶枫阴影中,看着这个女人从眼前走过,走进她家黑漆漆房子里。这时她原本可以松口气,继续前行,却听到厕所里传来另个声音——声单薄刺耳又愤怒啼哭。她打开屋门,借着依稀月光看到里面座位和地板上都是湿漉漉血迹。希梅克太太丈夫很懒,并未按照秋天习俗,再挖个更深新厕坑,盖间新厕所,为过冬做准备,这才造就那夜幸运。“步半”胳膊刚好能伸进厕所蹲坑,抵靠着内侧木头,在尚未结冰粪便中摸索,抓住小婴儿脚后跟。婴儿身上还连着脐带,拖着自己胞衣。“步半”用尖牙咬断脐带,用根手指清理下婴儿口腔。她往它脸上轻轻吹口气,然后敞开大衣,脱下里面针织背心,解开层套层三件连衣裙扣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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