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以来,戴尔芬都觉得自己身体可能无法孕育孩子,自看到父亲地窖中那幕后,这件事就更不可能。好在她也不像其他女人那样需要孩子,因为她抚养着伊娃孩子,其中马库斯受到她母亲般关怀尤为多。戴尔芬发现,自那次从土坡里死里逃生后,马库斯就像变个人似,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挖地道、沉迷打仗游戏、坐小推车撞树、从雪橇上滚落冒失男孩。在地下那几个小时让他心变得沉静,让他血变得冷酷。他变得热爱阅读,他积累很多知识竞赛方面知识,还给自己买台电唱机。他房间总会时不时地传出喇叭吱呀声、萨克斯风呜咽声和流畅音乐声。有老师常常对马库斯赞不绝口,而有老师会嫌马库斯太傲慢,嫌他常常信口开河,总是喜欢批评或质疑别人,给班里制造混乱。
在马库斯小时候,有次他把手套弄丢,戴尔芬因此斥责他,不过又给他织副新手套。为把马库斯喂胖,戴尔芬想尽办法,虽然最后都是徒劳。马库斯大些时候,她会给他辅导功课,有时他在学校获奖,他们也会起庆祝。在他不得不戴眼镜时候,戴尔芬会安慰他,但也要求他坚持佩戴,她暗暗希望戴上眼镜他可以免于入伍。但马库斯还是设法参军,戴尔芬觉得他定是在视力测试时作弊。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她那天,她已有心理准备。
“马库斯,坐下和说说话。”
他热切地在餐桌边坐下来,神情中透着激动和自信,准备耐心听她说。戴尔芬知道他是不会听自己话,听也不会相信,但她还是决意说出来,让他解。
“马库斯,战场和电影不样,电影里子弹只会打中肩膀,连死也是干脆利落。但在真实战场上,子弹会穿心而过,四肢会被炸飞,人会像纸片样被撕碎。大部分时候,还会出现自己人误伤自己人情况。马库斯,求你,看在伊娃和你父亲分儿上,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但也请看在分儿上,无论如何也别把自己置于这样危险境地。没有人会告诉年轻人战场上真实情况,马库斯,战场上人会被炸成团血肉模糊,但没有人会这样说。”
“血肉模糊!”马库斯既震惊又同情地看着她,“你从哪儿听来?”
“看书读报,还有常识,”马库斯居高临下态度让她既恼怒又绝望,“你觉得炸弹是用来做什?它会专挑德国人和日本人炸吗?落到军这边炸弹会区分敌友吗?会准确地于无形中炸死你吗?炸弹就是绞肉机。”
“妈,你冷静些。”马库斯说,好像眼前站着个疯子样。
“把们当群傻子吗?”戴尔芬情绪激动地脱口而出。让她如此生气甚至不是战争本身,而是这虚伪现实,令人振奋假象和弥天大谎。她抓起本杂志,翻出则牙膏广告,上面动员读者给远在前线孩子们寄牙膏。“仿佛最糟状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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