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审讯、陪审团、法官……以及让她消沉失常情绪统统甩掉。现在,她只是动不动地坐着,又陪罗伊待会儿,听他嘱咐他养鸡各自迥异性格和癖好。“鸡群里有对罗密欧和朱丽叶,”他说,“是对悲情矮脚鸡,不要惊扰那两只住在起玫瑰冠黑鸡。至于那只吵闹芦花纹鸡,你就算炖它,也不在乎。让那只小个子搞定那些大红鸡吧,它没问题。”罗伊直喋喋不休,显然不想住嘴,不想面对戴尔芬起身离开,把他独自人留在这里时刻。他曾无数次在这里不省人事地睡觉,现在完全清醒后却头次萌生羞耻心。
由于持续数年干旱,牲畜越来越没有屠宰价值。母牛都瘦骨嶙峋,只能以绿蓟为食,或吃些烂碎乱子草,甚至是棉白杨树苗树皮。不过在过去这周,菲德利斯工作量激增。他经常干到深夜,直至膝盖罢工,不得不戴上皮质矫正器,那是希奇大夫之前设计好草样,从个制作马具工匠那里定制。虽然他膝盖咔嚓作响,疼痛难忍,但菲德利斯依然相信,这副护具配合希奇大夫缝合伤口高超技术,定能帮他避免彻底变瘸,当然也能助他加班加点地干活。有时等到天色将晚,农夫才能把家畜赶回圈里。这样来,他们就只能借着火把光亮,跟小公牛斗智斗勇,把它们赶进屠宰槽,然后剥皮、分割,直忙到接近破晓时分。天早上,菲德利斯刚睡两个小时,就慌慌张张把孩子们晃醒,催促他们起床上学。有那刹那,他呆呆地望着灰蒙蒙天,回味着刚才还没做完梦。在梦里,他跟着伊娃来到路德维希鲁村里条他们都很熟悉街道,跟她走进家陌生小店。
店里很狭窄,琳琅满目各色商品堆满货架,从大头针、纺织品到罐罐果酱,应有尽有。越往里走越深,直延伸到个山坡,走进个地下墓穴,木制走廊很昏暗,光秃秃灯泡闪着幽幽光。她穿着件轻盈紫红色绵裙,当她飞快转过拐角时,裙角会在她身后飘起。突然,他们走到个狭促走廊尽头。伊娃听到他呼唤后转过身,露出惊喜笑容,朝他走来,仿佛在说:“你怎来?”然后他就醒,虽然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想继续躺着,直睡下去,睡上几个星期,睡个昏天黑地,但他必须起来,叫儿子们起床。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走进他们卧室,声不响地把弗朗兹晃醒,然后碰碰马库斯,要唤醒马库斯,只需要碰碰他或他床柱就行。埃米尔和埃里克则需要用点心,不留神,他们就又会开始打盹儿。他走进卫生间,在水龙头下接杯水,漱漱口,解过小便,从门后挂钩上拿下裤子。随后走进厨房,将壶水放在煤气灶上,用来冲泡早上要喝寡淡热巧克力,再加到牛奶里。他用平底锅热热牛奶,又往另只盛着水锅里倒进些燕麦片,关上火,这样就不会溢出来。他两只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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