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她怎都看不见其中祥和与美好?为什她总是想起所有死者,好好日子却总想着身处死者中间,在明亮空中不断下坠?她不会上吊,绳子不见!怎没?别问。不,不,当然不会上吊。现在不会。拉罗斯说过,他多需要她。玛吉在守护她,她感觉得到。她有新生活,可她还是不时想死,有点想死,这没问题吧?只是活人身体搅动起温暖柔软气流,让她不断跌倒,又不断爬起来。听任自己昏迷过去,融化,屈从于虚空。这没什不对劲吧。跟自己丈夫彼得志趣相异,与尘土反而更亲近。这没什不对劲吧?
“想打电话来,”诺拉在电话里说,“就是因为天下雨,就是担心拉罗斯好不好……”
接着,她听到远处拉罗斯笑声。刚刚可能是哪个女孩接电话,不是艾玛琳。诺拉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她放下电话,只手捂住眼睛。
“你没事吧?”
玛吉走进厨房。“妈妈,你直盯着电话看。刚才有人打电话吗?”
像个大块头杀人犯。”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彼得说。
“是啊,都好几年,对吧?”诺拉回答。她上唇向上翘,挤出丝疯狂讥笑,有时这让彼得心中掠过阵阵欲望。
“过来。”他说。
“为什?”她又扯断根草茎,含在双唇之间。玛吉跟往常样,在艾恩家那边,只有彼得和诺拉两个人。
玛吉还保存着拉罗斯离开时塞到她手里守护石,石头就在床头柜上,她不想让它出现在那儿或任何地方。她必须独自承担看护诺拉全部责任,她累。
“没有电话。”
诺拉张开双臂拥抱玛吉。她抱得
彼得抽出她嘴里草茎,用那根草轻轻摩挲着她脸颊。她动不动。他搜索着她脸上每寸,亲吻着她,直到她回应。她朝房子方向点点头,他把抱起她,朝谷仓走去。
“别去那儿。”她请求。
他还是把她带到谷仓。他们经过挂在钩子上旧缰绳、旧冰箱、绿椅子和空荡荡马厩。他在最后个马厩里铺上干草捆,再垫上方防水帆布。这个老马厩味道好闻,有动物进食、排便、呼吸味道,是个阳光充足、干净整洁、堆满干草老马厩。他解开她鞋带,替她脱下那双沾着油漆旧跑鞋,把她紧身牛仔裤退到脚踝处,把她脚从皱成团裤子里拿出来。他跪在干草捆前,把她放在上面,让她双腿弯曲。
她望着他身后,那里只有黑橡木横梁。绳子已经没,不见。诺拉双臂举到头上方,胸部向上挺起。
他把她双脚放在胸口两侧,双手托起她臀部,拉着她靠近自己,挺进她身体。然后他们同时向后退,直后退,回到最初时,那时没有烦恼,没有厄运,没有孩子带给他们悲伤,没有失落,没有危险,只有几只大黄蜂来回盘旋,但最终也没飞到彼得臀部上,太阳长长光束照亮正在落下、不断落下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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