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终于来。罗密欧和朗德罗慢吞吞地混进回家队
“你觉得怎样?”
朗德罗点点头。
罗密欧看出他眼睛深处迟钝,这浑浑噩噩人啊!唉,罗密欧不愿言语刻薄,但多年后特拉维斯神父打量面前垂头丧气朗德罗时,说话跟他字不差。罗密欧只知道,当朗德罗眼里光亮熄灭时,意味着他灵魂已经沉睡,什危险事都干得出。这让朗德罗看上去冷静至极,而罗密欧觉得毛骨悚然。
周末,他们跟“茶壶盖”混得很好;她派他俩把张破旧踏脚凳送到木工课教室。校车正好停在那边,他们放下踏脚凳,悄悄溜到偏僻角落里,然后爬到辆校车旁边,滚到车底下。他们马上判断出可以挂在车底盘什地方。
“也许能行,”朗德罗说,“要是你真疯,也许能撑几分钟,连几小时肯定不行。”
“不可能。”
“能行。”
“那们得早点行动,校车周后回来,别人不会带们走。”朗德罗说。
“这儿夏天还不算差。”罗密欧说。他心跳得越来越快,要是他回到“家”却没人要怎办?可要是这儿也没有朗德罗,那生活简直无法想象。罗密欧清楚,他命是怎捡回来;虽然记不得,但他知道,自己胳膊内侧伤疤说明他遭受过难以形容折磨。他不想离开学校,不想吊在校车底盘上逃走。
“想想看,朗德罗。夏天们去湖边游泳什?对吧?很开心啊。”
逃跑。”罗密欧说。
“知道。”朗德罗回答。
就说那个女孩吧?她是爬到校车下面,挂在车底盘上从学校逃走。等校车开到保留地,她从车底溜出来,跑回家。她爸爸妈妈把她留在家里,因为她会钻空子乱跑。他们害怕,要是把她送回学校,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事来。
熄灯后,男孩子们在双层床上你言语,叽叽咕咕,低声说个不停。
“不知道,”朗德罗说,“你可能会掉下来,被车拖着走。”
“不过,要是你知道掉下来会没命,也许能撑更久。”
“这可不是闹着玩。”罗密欧说。
“难道你不信那个女孩真逃走?”朗德罗问。
但朗德罗紧锣密鼓地策划,看样子这事是非干不可。他个劲儿想啊,说啊,说他们怎用皮带或绳子把自己捆在车上,说他们可能会时冷时热,说他们无论如何都需要外套。
※
“他们老盯着你看。”
“那倒是。”罗密欧说。
“你知道,”朗德罗说,“讨厌他们盯着。”
就连罗密欧也知道匹茨看朗德罗不顺眼,会动手打他,所以他说不仅仅是盯着他看。
“明天操场见。”罗密欧看着朗德罗说道。
“被车碾得跟大笨狼怀尔[2]样扁。”
“犯不着。”沙罗·圣克莱尔说。
“你个头太大,最好小个子。”
“行。”朗德罗说。这是他胃口增加、个头长高之前事。
“也行。”罗密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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