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身在半空,突然见山坡上有七八个灰衣僧人向上走来,看模样便是清凉寺后庙所见少林罗汉中人物,转头看,又见到几名,连同西首山坡上来几名,共是十七八名,心下大喜,暗道:“贼头陀
小宝:“你说是富家公子,怎地会使辽东神龙岛擒拿功夫?”
韦小宝道:“是富家公子,为什不能使辽东神龙岛功夫?难道定是穷家小子,才能使?”口中敷衍,拖延时刻,心念电转:“辽东神龙岛功夫,那是什功夫?是,海老乌龟说过,老婊子假冒武当派,跟神龙教人勾勾搭搭,他们嫌‘蛇’字不好听,自称为‘神龙’。小玄子功夫是老婊子教人,时时和小玄子拆招比武,不知不觉间学上这几下擒手法。”
那头陀道:“胡说八道,你师父是谁?”
韦小宝心想:“如说这功夫是老婊子所教,等于招认自己是宫里小太监。”当即说道:“是叔叔个相好,个胖姑娘柳燕姑姑教。”那头陀大奇,问道:“柳燕?柳姑娘是你叔叔相好?你叔叔是什人?”韦小宝道:“叔叔韦大宝,是北京城里有名风流公子,白花花银子使便是千两,相貌像戏台止珠小生样。那胖姑娘见就迷上他。胖姑娘常常三更半夜到家里来,花园围墙跳进跳出。缠住她教武功,她就教几手。”那头陀将信将疑,问道:“你叔叔会不会武功。”
韦小宝哈哈大笑,道:“他屁武功?他常常给柳燕姑娘抓住头颈,提来提去,半点动弹不得。叔叔急骂道:‘儿子提老子。’柳燕姑姑笑道:‘就是儿子提老子!孙子提爷爷也不打紧。’”
他绕著弯子骂人,那头陀可丝毫不觉,追问柳燕形状相貌,韦小宝竟说得分毫不差,说道:“这个胖姑姑最爱穿红绣鞋。大师父,猜你爱上她,是不是?几时你见到她,就跟她起睡觉,睡永远不起来好。”
那头陀哪知柳燕已死,这话似是风言风语,其实是毒语相咒,怒道:“小孩子家胡说八道!”但对他话却是信,伸手在他腹上轻轻拍,解他穴道。不料这记正拍在他怀中那部《四十二章经》上,拍穴道未解开。
那头陀道:“甚东西?”韦小宝道:“是从家里偷出来大叠银票。”那老陀道:“吹牛!银票哪有那多?”探手到他怀里摸,拿那包裹出来,解开来赫然部经书。他怔之下,登时满脸堆欢,叫道:“《四十二章经》,《四十二章经》!”急忙包好,放入自己怀里,抓住韦小宝胸口,将他高高举起,厉声喝道:“哪里来?”
这句话可不易答,韦小宝笑道:“嘻嘻,你问这个?说来话长,时之间,哪说得完。”他拖延时间,要想番天衣无缝言语,骗过那头陀。要说经书从何而来,胡乱捏造个原由,自是容易之极,但经书已入他手,如何骗得回来,可就难。
那头陀大声问道:“是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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