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舵主负著双手,在室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天地会所作所为,无不是前人从所未行事。万事开创在,骇人听闻,物议沸然,又何足论?”他文绉绉说话,韦小宝更加听不懂。
总舵主道:“这时只有你二人,不用怕难为情。那海天富教你武功,不论真也好,假也好,你试演给瞧瞧。”
韦小宝这才明白,他命关安基等四人出去,是为免得自己怕丑,眼见无可推托,说道:“是老乌龟教,可不关事,如果太也可笑,你骂他好。”
总舵主微笑道:“放手练好,不用担心!”
韦小宝于是拉开架式,将海老公所教小半套“大慈大悲千叶手”使遍,其中有些忘,有些也还记得。总
气,不提小皇帝在鳌拜背后出刀子之事。但这样来,自己撒香炉灰迷眼,举铜香炉砸头,明知不是下三滥,便是下二滥手段,却也无法再行隐瞒。
总舵主言不发听完,点头道:“原来如此。小兄弟武功和茅爷不是路,不知尊师是哪位?”韦小宝道:“学过些功夫,可算不得有什尊师。老乌龟不是真教武功,他教都是假功夫。”
总舵主纵然博知广闻,“老乌龟”是谁,却也不知,问道:“老乌龟?”
韦小宝哈哈大笑,道:“老乌龟便是海老公,他名字叫作海天富。茅十八大哥和,就是给他擒进宫里去……”说到这里,突然惊觉不对,自己曾对天地会人说,茅十八和自己是给鳌拜擒去,这会儿却说给海老擒进宫去,岂不前言不对后语?好在他撒谎圆谎本领著实不小,跟著道:“这老儿奉鳌拜之命,将二人擒去,想那鳌拜是个极大大官,自然不能轻易出手。”
总舵主沉吟道:“海天富?海天富?鞑子宫内太监之中,有这样号人物?小兄弟,他教你武功,你演给瞧瞧。”
韦小宝脸皮厚,也知自己武功实在太不高明,说道:“老乌龟教都是假功夫。他恨毒瞎他眼睛,因此想尽办法来害。这些功夫是见不得人。”
总舵主点点头,左手挥,关安基等四人都退出房去,反手带上门。总舵主问道:“你怎样毒瞎他眼睛?”
在这位英气逼人总舵主面前,韦上宝只觉说谎十分辛苦,还是说真话舒服得多,这种情形那可是从所未前,当下便将如何毒瞎海老公,如何杀死小桂子,如何冒充他做小太监等情形说。
总舵主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左手在他胯下拂,发觉他旭具和睾丸都在,并未净身,确确不是太监,不由得吁口长气,微笑道:“好极,好极!心中正有个难题,好久拿不定主意,原来小兄弟果然不是给净身,做太监!”左手在桌上轻轻拍道:“定当如此!尹兄弟后继有有,青木堂有主儿。”
韦小宝不明白他说些什,只是见他神色欢愉,确是解开心中件极为难事,也不禁代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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