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伊璜道:“将军手绾广东全省兵符,正事起义反正良机。登高呼,天下响应,纵然大事不成,也教清廷破胆,轰轰烈烈干它场,才不负你天生神勇,大好头颅。”
吴六奇斟酒于碗,口干,说道:“先生说得好痛快!”双手伸,嗤声响,撕破自己袍子衣襟,露出黑髦髦胸膛,拨开胸毛,却见肌肤上刺着八个小字:“天地父母,反清复明。”
查伊璜又惊又喜,问道:“这……这是什?”吴六奇掩好衣襟,说得:“适才听得先生番宏论,可敬可佩。先生不顾殒身灭族大祸,披肝沥胆,向在下指点,在下何干再行隐瞒。在下本在丐帮,此刻是天地会洪顺堂红旗香主,誓以满腔热血,反清复明。”查伊璜见吴六奇胸口刺字,更无怀疑,说得:“来将军身在曹营心在汉,适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六奇大喜,心想这“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是将自己比作关云长,道:“这等比喻,可不敢当。”查伊璜道:“不知何谓丐帮,何谓天地会,倒要请教。”
吴六奇道:“生请再喝杯,待在下慢慢说来。”当下二人各饮杯。
吴六奇道:“由来已久,自宋朝以来,便是江湖上个大帮。帮中兄弟均是以行乞为生,就算是家财豪富之人,入丐帮,也须散尽家资,过叫化子生活。帮中帮主以下是四大长老,其下是前后左右中五方护法。在左护法,在帮中算是八袋弟子,位份已颇不低。后来因和位姓孙长老不和,打起架来,在下其时酒醉,失手将重伤。不敬尊长已是大犯帮规,殴伤长老更是大罪,帮主和四长老集议之后,将在下斥革出帮。那日在府上相遇,先生请饮酒,其时在下初遭斥逐,心中好生郁闷,承蒙先生不弃,胸怀登时舒畅不少。”查伊璜道:“原来如此。”
吴六奇道:“第二年春,在西湖边上再度相逢,先生折节下交,誉是海内奇男子。在下苦思数日,心想不容于丐帮,江湖上朋友都瞧不起,每日里烂醉如泥,自,bao自弃,眼见数年之间,就会醉死。这位查先生却说是位奇男子,难道就此蹶不振,再无出头之日?过不多时,清兵南下,心下愤怒,不明是非,竟去投效清军,立不少军功,残杀同胞,思之好生惭愧。”。查伊璜正色道:“这就不对。兄台不容于丐帮,独来独往也好,自树门户也好,何苦出此下策,前去投效清军?“吴六奇道:“在下愚鲁,当时未得先生教诲,干不少错事,当真该死之极。“查伊璜点头道:“将军既然知错,将功赎罪,也还不迟。”
吴六奇道:“后来清兵席卷南北,也官封提督。两年之前,半夜里忽然有人闯入卧室行刺。这武功不是对手,给拿住,点灯看,竟然便是昔年给打伤那位丐帮孙长老。他破口大骂,说卑鄙无耻,甘为异族鹰犬。他越骂越凶,每句话都打中心坎。这些话有时也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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