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六年,地主波皮耶尔斯基直住在府邸,虽说众所周知,他在那里住不长久。他妻子把孩子们送到克拉科夫,现在她是往返于克拉科夫和太古之间作搬家准备。
看起来,地主似乎觉得他周围发生切横竖是码事。他继续做他游戏。他日日夜夜待在书房里。他在双人沙发上睡觉。他不换衣服,不刮胡子。他妻子去看望孩子们时候,他索性不吃饭,连三四天饿肚子。他不打开窗户,不跟任何人说话,不出门散步,甚至不下楼。有两回,县里有人就国有化问题来找他。他们夹着装满法令和图章皮包。他们使劲擂门,拉扯门铃。那时他便走到窗口,居高临下地朝他们瞥眼,搓着手。
“切都正确无误!”他用已经不习惯于说话嘶哑嗓音说,“就要走到下层。”
有时,地主波皮耶尔斯基需要自己书籍帮忙。
游戏要求他掌握各种各样信息,不过他在这方面并没有麻烦,切他都能在自己藏书中找到。由于做梦在游戏中起根本作用,地主学会按自己意旨做梦。更有甚者,他逐渐赢得对梦控制,在梦中他想干什就能干什,这与在现实生活中完全不同。他能有意识地根据意旨做梦,另方面,他也能同样有意识地立刻从梦中醒来,如同从栅栏上窟窿里钻出来样。他只需要片刻时间,就能完全清醒过来,然后便开始新行动。
他所需要切,游戏都能给予他,甚至比他需要更多。他又何必走出书房?
这时,县里来*员夺走他森林、整整季采伐木材、耕地、池塘和牧场。他们送来文件,文件上通知他,说他作为年轻社会主义国家公民,矿厂、锯木厂、酿酒厂和磨坊已不属于他。最后,府邸也不属于他。他们客客气气,甚至给他规定移交财产期限。他妻子先是哭哭啼啼,后来只是祈祷,最后动手收拾东西、装箱、打包。她是那削瘦、蜡黄,看上去就像弥留病人床前点蜡烛。她那突然变白头发,在半明半暗寒冷府邸里,同样闪烁着苍白光。
地主太太波皮耶尔斯卡没有抱怨丈夫发疯。让她心烦是,她不得不自己作决定:什东西能带走,什东西得留下。然而当第辆汽车开来时候,面色惨白、胡子拉碴地主波皮耶尔斯基走下楼来,手里拎着两只皮箱。箱子里装是什,他不肯给人看。
地主太太奔到楼上,聚精会神地把书房凝视片刻。她印象是,书房里什也没少,书架上没有任何点空出地方,没有搬动任何幅画、任何件小摆设,什也没动。她唤来搬运工人,而他们信手把书籍胡乱塞进硬纸箱里。后来,为干得更快,他们从书架上把书籍成排地往下扒拉。书籍张开自己不会飞翅膀,无力地散落成堆。后来纸箱不够用,工人们也不去管它们,搬起装满纸箱就下楼去。直到事后才发现,他们搬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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