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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哈乌的时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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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谁也不愿在朝花园卧室里睡觉。米霞卷起羽绒被褥搬到楼上。

春天,米哈乌砍棵小树,削个十字架,将它立在窗户下。然后用木棍仔细地在土地上划出道小沟,撒上龙头花籽。花开得很茂盛,色彩鲜明,张开小嘴巴朝向天空。

九四五年夏末,太古带已经没有战争,辆军用“嘎斯”牌吉普车驶到屋前,车里走出位波兰军官和个穿便服人。他们说,要给那些军官移葬。后来又出现辆坐着士兵卡车和乘大车,人们从地里挖出来尸体全被安放在大车上。土地和龙头花吸干他们血和水分。毛料制服保存得最完好,是制服将腐烂尸体保留完整。那些将尸体搬上大车士兵都用大手帕扎住自己嘴巴和鼻子。

官道上站立着太古居民,他们试图透过栅栏把迁坟场面尽量看清楚点,然而当大车朝耶什科特莱方向离去时候,他们都默默无言地后退。最大胆是那些母鸡——它们勇敢地追着在石头地上颠簸大车奔跑,贪婪地啄食从车里掉落到地上东西。

米哈乌在丁香丛中呕吐。从此他再也不吃鸡蛋。

俄国人从帕皮耶尔尼亚将己方阵亡者尸体收走,用大车运到村庄。他们在海鲁宾地里挖个大坑,把士兵遗体埋在那里。他们把军官遗体放在另边。

回到太古所有人都跑去观看这场没有神甫、没有演说、没有鲜花仓促葬礼。米哈乌也去不小心竟让阴郁团长目光正好落到他身上。阴郁团长拍拍米哈乌后背,吩咐他把军官们遗体运到博斯基家屋前。

“不,你们别在这儿挖坑。”米哈乌请求说,“难道给你们士兵建坟土地还少吗?为什要埋在女儿花园里?你们为什要拔掉葱和鲜花?你们去坟地埋尸吧,还可以给你们别地方。”

阴郁团长从前向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此刻却把米哈乌猛地推,而士兵中竟然还有人举起枪来向米哈乌瞄准。米哈乌只好退到旁。

“伊凡在哪里?”伊齐多尔问团长。

[33]原文此句是用波兰文拼字俄语。​

[34]原文此句是用波兰文拼字俄语。​

“他死。”

“没有。”伊齐多尔说,团长目光落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为什没有?”

伊齐多尔转身,撒腿便跑。

俄国人在花园里,就在卧室窗户下边埋葬八名军官尸体。每个人都给他们撒杯土。俄国人离开后,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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