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此句原文为德语与波兰语混合语言。
鲜血。库尔特看到,他认识那个老太婆怎样从屋子里奔跑出来,试图把那些活着狗强行拉走,而把那些受伤狗抱在手上送进果园。她那件灰色围裙骤然变成红色。她在叫嚷着什,那是库尔特没法儿弄明白。他身为指挥官,理应结束这种愚蠢射击,但有个突如其来念头困扰他,他想,他就是世界末日见证人,而且是属于那些必须清除世界污垢和罪恶天使之列。他想,某些东西必须结束,以便新东西能重新开始。他想,这是可怕,但必须如此。他想,已经没有退路,这个世界注定要灭亡。
于是库尔特枪杀相识老妇,那老太婆见到他时总是咧开没有牙齿嘴巴,默默无言地冲他微笑。
整个地区军队都集中到科图舒夫,占领空袭中幸存所有房屋,建立观察点。库尔特任务就是监视太古。由于这个原因,尽管部队已转移,库尔特仍然留在那里。
现在他是隔着定距离,从森林及河流线上游方向看太古,把太古作为房屋分散居民点来观察。他相当详尽地看到森林边上栋新屋,里面住着浅黄色头发孩子。
夏末,库尔特用望远镜看到布尔什维克。他们豌豆粒般大小汽车,在绝对寂静中,不祥地向前移动。像罂粟籽般从汽车里撒出多得不可胜数士兵。库尔特觉得,这是无数能致人死命、危险小昆虫入侵。他打个寒颤。
从八月到翌年月,库尔特每天观察太古几次。经过这段时间观察,他熟悉每棵树,每条小径,每栋房屋。他看到官道和金龟子山上椴树,看到牧场、森林和幼树林。他看到人们如何坐在大车上离开村庄,消失在森林之墙后面。他看到些独行夜盗,远远看去他们酷似狼人,他看到布尔什维克如何日复日,时复时地聚集越来越多军队和装备。有时敌对双方相互开始射击,那射击不是为伤害对方——须知时间尚未到来——而是为提醒对方,自己存在。
天黑以后,他常常画地图,把太古搬到纸上。他怀着愉快心情做这件事,因为,说来也怪,他开始怀念太古。他甚至想,有朝日他清除世界全部混乱,他或许就能带着自己妻女在这里定居下来,养鲤鱼,经营磨坊。
因为上帝像看地图样地看到库尔特思想,而且也已习惯满足他愿望,便允许他永远留在太古。上帝从那些颗又颗、偶然巧合子弹中给他选定颗。人们常说,这种子弹是上帝送来。
就在太古人们壮着胆儿埋葬月攻势留下尸体之前,春天便已经来临,因此谁也没能在德国士兵腐烂瓦解尸体中辨认出库尔特。人们把他和其它德国士兵尸体起埋在桦树林里,紧挨着神甫牧场,他至今仍躺在那个地方。
[22]拉丁语,意为:奴仆;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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