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安静点儿吧。”他说着,走进书房。
每天游戏都向他揭示某种新东西,某种他所不知和不曾感受过东西。这怎可能呢?
在第批要求中有个是梦。为能走下步,地主必须梦见自己是条狗。“这是多稀奇古怪事。”他心怀不快地思忖道。可他还是躺到床上,脑子里想着狗,想着自己或许也能成为条狗。带着如此这般冥想,他在入睡之前把自己想象成条狗,条跟踪水禽、满草地追索猎犬。但在夜里,他梦该怎做还怎做,完全不照他心意办。在梦里他很难做到不再是人。随着他梦见池塘,才出现某种进步。地主波皮耶尔斯基梦见自己是条茶青色鲤鱼。他在绿色水里游,太阳往水里投下被冲洗过淡淡光线。他没有妻室,没有府邸,什都不属于他,他对什都毫无兴趣。那是个美好梦。
德国人出现在他府邸那天,地主终于梦见自己是
上帝透过游戏向地主波皮耶尔斯基显现自己。那盒迷宫游戏是位矮小拉比送给他。地主曾多次尝试过开始玩这套游戏,但他很难弄懂所有稀奇古怪要求。他从盒子里拿出小小说明书,读书上使用说明,直读到几乎能背诵出来。要能开始游戏,必须掷出色子上面点,可是地主每次掷出来都是八点。这跟概率所有原则都是矛盾,于是地主就想,他被骗。奇怪八边形色子可能有诈。但他想老老实实地玩游戏,就不得不再等天——游戏规则就是如此——才重新掷色子。第二天,他仍旧没有成功。就这样持续整个春天。地主乐趣变成焦躁。九三九年不平静夏天,那个固执点终于出现,地主波皮耶尔斯基舒口长气。游戏可以往下进行。
现在他需要很多闲暇时间和平静。游戏很有吸引力,但同时也是很耗时。它要求做游戏人甚至在不玩时候整天都得集中精力。晚上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铺开棋盘,手里久久抚摩着八边形色子,或是去执行游戏要求。使他着急是,他不得不浪费这多时间,但他却又停不下来。
“要打仗。”妻子对他说。
“文明世界没有战争。”他回答。
“文明世界或许确实没有战争。但这里迟早定会打仗。佩乌斯基夫妇去美国。”
听到“美国”这个词儿,地主波皮耶尔斯基不安地动弹下,但是它已经没有先前那种意义。他心已全被游戏占据。
八月,地主报名参军,但由于健康原因未被接纳。九月,在到处开始讲德语之前,他们天天收听广播。地主太太深夜将银器埋在园子里。地主整夜整夜地将时间花在玩游戏上。
“他们甚至没有打就都回家来,帕韦乌·博斯基手上压根就没有拿过武器。”地主太太哭诉着说,“费利克斯,们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费利克斯,们输掉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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