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波皮耶尔斯基失去信仰。他没有停止信仰上帝,但上帝及其余切都成某种缺乏表现力且单调东西,就如他那本《圣经》里插图。
当佩乌斯基夫妇从科图舒夫乘车到来时候,当他每天晚上玩惠斯特时候,当他谈论艺术时候,当他盘桓于自家酒窖时候,当他修剪玫瑰时候,他觉得切正常。当他闻到衣柜里飘散出拉芬大熏衣草香味儿时候,当他坐在自己橡木书桌边,手里握着金黄色笔杆自来水笔时候,当晚上他妻子给他按摩疲乏后背时候,他觉得切正常。可只要他出门,只要离开自己家到别地方去,哪怕是到耶什科特莱肮脏市场或是到附近村庄,他肉体便会失去对世界承受力。
他看到那些坍塌房屋、腐朽篱笆、那些被时间磨光铺路石头,心中就思忖:“生得太晚,世界正在走向尽头。切都玩儿完。”他脑袋胀痛,视力减退。地主觉得,看什都比先前昏暗,脚也冻僵,某种不确定疼痛穿透他全身。只有空虚和绝望。哪里都找不到救援。他回到府邸,躲进自己书房——这样似乎可以在段时间里制止住世界崩溃。
然而世界却依然崩溃,是,崩溃。地主为躲避哥萨克匆忙逃跑,回来后看到自家被洗劫酒窖,便充分意识到这点。酒窖里切都遭到破坏,酒桶被砸碎,被劈坏,被践踏,被倒空。他去检查损失,踩在淹至足踝葡萄酒里。
“毁灭和混乱,毁灭和混乱!”他喃喃说。
他躺在遭到洗劫家中床上,心想:“世界上恶是从哪里来?上帝既然是善良,为什允许恶存在?莫非上帝不是善良?”
国家发生变化成医治祖传忧郁症良药。
九八年,百废待兴,要做事多如牛毛,但无论什都不像行动那样有效地医治忧伤。整个十月份,地主都在逐步开展社会工作。到十月份,忧郁症便离他而去,他处于忧郁另端:现在为变革,他几乎连觉都不睡,连吃饭时间都没有。他走遍全国,访问克拉科夫,他见到这座城市宛如从梦中醒来公主。他组织首次议会选举,成几个协会、两个政党和小波兰鱼塘主联合会创建者。翌年二月,小宪法通过时候,地主波皮耶尔斯基患感冒,重又待在自己卧室里,躺在自己床上,脑袋冲着窗口——他又回到自己原先出发地点。
他从得肺炎到康复,犹如经历次远游归来。他读很多书,并且开始记日记。他渴望跟某个人交谈,但他周围所有人在他看来都是平庸无味、缺乏吸引力之辈。他吩咐将藏书室书籍和邮件送到他床前,还吩咐订购新书。
三月初他病后首次走出家门,到公园里散步,重又看到丑陋灰色世界,充满崩溃和毁灭世界,独立帮不上忙,宪法也帮不上忙。走在公园小径上,他看到从融化积雪中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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