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丁典竟刻也没坐下。狄云听着他走来走去,铐镣上不住发出叮叮当当声响,也是无法入睡。
次日清晨,斜风细雨,兀自未息。曙色朦胧中看那盆花时,只见三朵蔷薇花瓣已然落尽,盆中唯余几根花枝,在风雨中不住颤动。
丁典大叫:“死?死?你真死?”双手抓住铁栅,不住摇晃。
狄云道:“大哥,你若是记挂着谁,咱们便去瞧瞧。”丁典声虎吼,喝道:“瞧!能去瞧
颇不轻,在丁典指点下运十几天功,又得丁典每日以内功相助,这才痊愈。
此后两年多日子过得甚是平静,偶尔有两个江湖人物到狱中来罗嗦,丁典不是抓,便是拳,顷刻间便送他们性命。
近几个月来狄云修习神照功,进步似是停滞,练来练去,和几个月前仍是样。好在他悟性虽然不高,生性却极坚毅,知道这等高深内功决非轻易得能练成,在丁典指点下日夕耐心修习,以期突破难关。
这日早晨醒来,他侧身而卧,脸向墙壁,依法吐纳,忽听得丁典“咦”声,声音中颇有焦虑之意,过得半晌,又听他自言自语:“今天是不会谢,明天再换也不迟。”狄云有些诧异,转过身来,只见他抬起头,正凝望着远处窗槛上那只花盆。
狄云自练神照功后,耳目比之往日已远为灵敏,瞧之下,便见盆中三朵黄蔷薇中,有朵缺片花瓣。他日常总见丁典凝望这盆中鲜花呆呆出神,数年如日,心想狱中无可遣兴,唯有这盆花长保鲜艳,丁典喜爱欣赏,那也不足为奇。只是这花盆中鲜花若非含苞待放,便是迎日盛开,不等有瓣残谢,便即换过。春风茉莉,秋月海棠,日日夜夜,总是有盆鲜花放在窗槛之上。狄云记得这盆黄蔷薇已放六七天,平时早就换过,但这次却直没换。
这日丁典自早到晚,心绪烦躁不宁,到得次日早晨,那盆黄蔷薇仍是没换,有五六片花瓣已被风吹去。狄云心下隐隐感到不祥之意,见丁典神色极是难看,便道:“这人这次忘换花,想必下午会记得。”
丁典大声道:“怎会忘记?决不会!难道……难道是生病?就算是生病,也会叫人来换花啊!”不停步地走来走去,神色不安已极。
狄云不敢多问,便即盘膝坐下,入静练功。
到得傍晚,阴云四合,不久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阵寒风过去,三朵黄蔷薇上花瓣又飘数片下来。丁典这几个时辰之中,直目不转睛地望着这盆花,每飘落片花瓣,他总是脸上肌肉扭动,神色凄楚,便如是在他身上剜去块肉那难受。
狄云再也忍耐不住,问道:“丁大哥,你为什这样不安?”丁典转过头来,满脸怒容,喝道:“关你什事?罗嗦什?”自从他传授狄云武功以来,从未如此凶狠无礼。狄云甚感歉疚,待要说几句话分辩,却见他脸上渐渐现出凄凉之意,显然心中甚是悲痛,便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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