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那狱吏大惊小怪吵嚷番。衙役、捕快、仵作骚扰半天,到得傍晚,才将那十七具尸首抬出去。丁典和狄云只说是这伙人自相斗殴而死。做公却也没有多问。
这日之中,狄云只是照着丁典所授口诀用功。这“神照功”入门法子甚是简易,但要心中没丝毫妄念,却艰难之极。狄云忽儿想到师妹,忽儿想到万圭,忽儿又想到师父,练到晚间,这才心念稍敛,突然之间,前胸后背同时受重重击。
这两下便如两个大铁锤前后齐撞般。狄云眼前黑,几乎便欲晕去,待得疼
这件黑色里衣贴肉穿,外面再罩上那件三年多没洗臭衣。他双手戴着手铐铁链,要更换衣衫,真是难上加难,全仗丁典替他撕破旧衫衣袖,方能除下穿上。那件黑色里衣其实是前后两片,腋下用扣子扣起,穿上倒半点不难。
丁典待他穿好,才道:“这件刀枪不入宝衣,是用大雪山上乌蚕蚕丝织成。你瞧,这只是两块料子,剪刀也剪不烂,只得前块、后块扣在起。这家伙是雪山派中要紧人物,才有这件‘乌蚕衣’。他想来取宝,没料到竟是送宝来!”
狄云听说这件黑衣如此珍异,忙道:“大哥,你仇人甚多,该当自己穿护身才是,再说,每月十五……”丁典连连摇手,道:“有神照功护身,用不着这乌蚕衣。每月十五拷打嘛,是甘心情愿受,用这宝甲护身,反而其意不诚。些皮肉之苦,又伤不筋骨,有什相干?”
狄云好生好生奇怪,欲待再问。丁典道:“叫你黏上胡子,扮作模样,虽在旁保护,总是担心有什疏虞,现下这可好。现下传你内功心法,你好好听着。”
以前丁典要传他功夫,狄云万念俱灰,决意不学,此刻明白受人陷害前因后果,股复仇之火在胸中熊燃起,恨不得立时便出狱去找万圭算账。他亲眼见到丁典赤手空拳,连毙这许多江湖高手,心想自己只须学得他两三夫,越狱报仇便有指望,霎时间心乱如麻,热血上涌,满脸通红。
丁典只道他仍是执意不肯学这内功,正欲设法开导,狄云突然双膝跪下,放声大哭,叫道:“丁大哥,求你教,要报仇!要报仇!”
丁典纵声长笑,声震屋瓦,说道:“要报仇,那还不容易?”
待狄云激情过去,丁典便即传授他入门练功口诀和行功之法。
狄云得传授,毫不停留便即依法修习。丁典见他练得起劲,笑道:“练成神照经,天下无敌手。难道是这般容易练成?各种机缘巧合,内功底子又好,这才十二年而得大成。狄兄弟,练武功要勤,那是很要紧,可是欲速则不达,须得循序渐进才是,尤须心平气和,没半点杂念。你好好记着这几句话。”
狄云此时口中称他为“大哥”,心中其实已当他为“师父”,他说什便听什。但胸中仇恨汹涌如波涛,又如何能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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