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转,开始上坡,然后又往下倾斜。有时候身边山岭、原野通通都看不见,他完全忘自己在哪里,只想着奎妮,想着她过去二十年生活是怎样。她结婚吗?有没有孩
她别再哭。
“真需要这份工作,房租又不会自己交掉。但现在只能辞职。有时早上根本不想起床。父亲总说太敏感。”下子听到信息太多,哈罗德不知该如何应付。
奎妮低下头,他看到她颈背上又黑又柔秀发,这让他想起戴维。他突然感到阵遗憾。
“不要辞职,”他微微弯下腰,轻声说道,他说心底话,“刚开始工作时也觉得很难,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但慢慢会好起来。”
她什也没说,他甚至怀疑她没有听到他话。“现在你想从文具柜出来吗?”他向她伸出手,这让他自己吃惊。同样惊人是她握住他手。相比起来,她手又软又暖。出文具柜,她很快就恢复过来,顺顺自己短裙,仿佛哈罗德就是那褶皱,她要将他抚平。
“谢谢。”她有点冷淡地说,虽然鼻子还通红通红。
她挺直腰板抬着头离开,剩下哈罗德站在那里,仿佛他才是举止失常人。他想她最终还是放弃辞职念头,因为每天抬头看向她桌子,她都还坐在那里,个人气定神闲地工作着。他们几乎不怎交流。事实上他注意到只要他走进饭堂,她就会包好手中三明治起身离开。
金色晨曦洒在达特姆尔最高山上,仍笼在阴影中地面覆着层薄薄霜。晨曦落到地面上,像从手电里射出光束样,指着前方旅途。又是个好日子。离开南布伦特后,哈罗德遇到个穿睡-衣男人,他正在小碟子上放食物喂刺猬;他走过马路对面,避开街上狗,突然看到个年轻文身女孩对着某间房子二楼窗户大声吼:“知道你在!知道你能听到!”她来回踱着步,不时踢下墙,整个身\_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每次看起来快要放弃时候,她又会拐回来,再次喊道:“艾伦,你这个浑蛋!知道你在上面!”他还经过张被人丢弃床垫,个支离破碎冰箱剩下零件,几只不配对鞋子,很多塑料袋,还有个车轮轴心盖。人行道再次变窄,从马路收成条羊肠小道,他终于又回到蓝天下、树篱间,看到厚厚地长着蕨草树莓田埂。他大大松口气,连自己都惊讶怎会这如释重负。
他将剩下饼干吃掉,虽然有几块已经碎,还有股洗衣粉味道。这样走够快吗?奎妮还活着吗?他不能停下来吃饭睡觉。他必须直走。
下午走下坡路时,哈罗德感到右边小腿后侧肌肉时不时就刺痛下,髋关节也不太妥当,连抬脚动作都慢下来。他双手撑腰,不是因为酸痛,而是感觉需要点支撑;他又停下来查看下脚上纱布,给水泡破那只脚换张新膏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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