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见好……见反而难过。”
次子把门重新锁上,把那钥匙和个纸包递给沙和。
“就说这是婶婶送给她礼物,不是……今天是那孩子生日。她想要件附有蝴蝶毛衣。”
次子将包裹塞给沙和,逃也似冲出大门。目送她背影离去之后,沙和用次子还给她钥匙开门,进到屋里。这个单位结构跟管理员室相同,进门就是厨房兼饭厅,里边有三间房,千鹤睡在最靠近入口二十平方米大洋式房间里。
起初沙和没有察觉什异样。千鹤躺在窗边床上,半边脸埋在棉被里,看起来好像还在安眠。正当沙和想把她母亲礼物放在枕边时,这才发现从棉被探出来领带。沙和心觉奇怪,掀起棉被同时,不由大叫声。千鹤那细小脖子上,蓝黄相间领带像蛇般缠着。她不禁捉住千鹤两肩,拚命摇晃,但她小身体软绵绵毫无反应。沙和觉得血液往头逆流,也不记得怎样才按到枕头旁边钮。枕边钮直通营理员室,按话沙和房间就会响铃。听到铃声昌也冲进来。懂柔道昌也虽只十六岁,身体却很健硕高大。沙和最近时常埋怨儿子空有发达四肢,这时却觉得十分需要他。
不是说,好像是千鹤说出去……”
“几时?”次子问。
“两三天前。今早你先生突然吿诉,傍晚有人来换锁,叫保管新钥匙……并不是坏。”
“为不要给进去屋里吧!”
次子垂下眼帘自言自语地说。深色眼影膏涂到睫毛上。近三个月来,白井不在家时,她来找过千鹤五六次。听说在赤阪酒廊舞厅上班,每来次服装更华丽,化妆愈来愈浓。白晰脸裹在黑底绣金边围巾里,双唇紧咬下,然后把视线移到沙和握着钥匙上。
被昌也用他那比自己大倍身体环抱时,沙和失去知觉。
当晚,沙和辗转不能成眠。
千鹤没有死,仅仅晕过去而已。沙和失去知觉时,昌也在她横膈膜加力,使她恢复意识。据说玩柔道时颈项被勒得太紧,也会发生类似意外。沙和被昌也劈劈拍拍地拍她脸,终于回到现状。马上把领带从千鹤脖子上取下来,问:“怎?千鹤,发生什事?”可是千鹤只是拚命咳嗽,然后不停地
“请把钥匙借下。”
“可是,你先生快回来……况且千鹤还在睡觉。”
“分钟就够。只想看看她脸……今晚多半是最后次来看千鹤。准备再嫁人……对不起,分钟而已。”
沙和叹口气。对方讲到这个地步,如果拒绝话未免太不近人情。次子从沙和手接过新钥匙走向隔壁时,沙和站在门边,只是伸头出去偷看。次子手把钥匙插进锁洞里。沙和听到开锁声音。可是次子并没有推门进去,她侧脸埋进从围巾露出来红褐色发堆里,怔怔地发呆。
“太太——”沙和走过去喊她。次子抬起脸来。眼泪流到颊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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