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格诺
维奥蕾特姨妈又去趟布鲁塞尔。
“第五次。”梅尔克说。
她穿她那套绷紧灰色衣裙,戴颜色稍微明亮点提洛尔帽,系条风情十足且遮住她双下巴印花丝绸围巾,穿着钝鞋尖和尺寸合适厚鞋底护士鞋,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把蛇皮包狠狠砸进梅尔克藤椅里,踩着楼梯上楼去。
“吭都不吭声啊。”梅尔克抱怨道,“自从她不去教课,她就没规矩。”
“她吃得太多,因为她找不到男人。而她找不到男人,是因为她吃得太多。”梅尔克说,“幸好现在那个大骗子去法国或别什地方。在部里没有人敢透露他地址。维奥蕾特现在在那儿办公室里大闹场。”
特影子,那些年轻足球运动员就会瞄准预备射击,但还从来没有人射过。
“他们在等。”霍尔斯特说。等什,他也不知道。也许是等着他离开房子。所以他没有来参加教父葬礼。商店老板老婆给他带面包和罐头。另外地下室里满满地都是勃艮第酒、香槟酒、君度酒。
“洗碗洗衣服本来就自己干。直都是。”
“可是他们到底想要什?”
“唉,”霍尔斯特说,“大清洗。”蛋头站在霍尔斯特身边,同样颓丧,没剃胡子,说:“……萨福纳罗拉[597]神权独裁……多明修士陷入清洗狂热……追随他孩子扯下街上女士首饰、珠宝和花边衣领……市民烧掉自己财物就像塞涅夫烧掉他相册……他们还烧掉希腊语、希伯来语手稿……异端萌芽。”
“为她胡格诺教徒?”
“就直接说出来吧:新教徒。”
“胡格诺就是新教徒,梅尔克。”
“那他们为什叫自己胡格诺?部里人不知道他在哪儿,但为维奥蕾特·伯塞茨礼物,袖扣啦,丝绸衬衫啦,温克勒·普林斯百科年鉴预订票啦,他们就有地址给。但还是要承认,他是做好事,那个康拉德,就像圣方济各。他从来不嫌累,成天到晚坐着吉普车漫山遍野地转,到所有那些政治家和军事法庭检察官那里请求赦免别人。他给有些‘黑卫队’人说好话,救他们,这是没有二话可说。”
她把手上针线活计放到边,透过窗玻璃往车库看,她最疼爱儿子欧梅尔在里面坐着或躺着或走来走去。她又抓起穿衣针。
“她衣服,她首饰,”路易斯说,“劳拉夫人没把这些带走吗?”
“没有,”霍尔斯特怀疑地说,“会照管这些东西。”
“但您总有些猜测,她这下烟消云散地,消失到哪里去呢?去美国,同个美国人起?”
“烟消云散,”霍尔斯特喃喃地念叨,“烟消云散。”
路易斯扭动收音机旋钮。个男童合唱团在用掐出来高音唱《垂怜曲》,先后交错地唱十到十二遍,哀怨之声渐渐高涨,破裂成碎片,又奇妙地重新融合。整个宿舍天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