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在阳光普照大街上,巨人霍尔斯特正想用把小刀刮掉那张纸片,却被爸爸阻止。爸爸小心翼翼,满头大汗,用指甲在后窗玻璃和纸片之间捣鼓。教父走到车旁边,吼叫着这边人听不到些话,把他雪茄烟扔到街上。
管家嬷嬷把椰子席推到门和门框之间,然后走出去。
虽然路易斯现在行为是违禁,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被容许,但他就是无人照看、无人庇护地站在屋外街道上,站在有蚊子哼鸣梧桐树下。爸爸显然已经把那张可恶纸片弄下来,但没弄坏,把它塞进口袋。教父坐在车里,副驾驶座上。他戴顶深灰色礼帽。巨人霍尔斯特用手轻柔地擦拭着发动机盖。
“保重,小伙子。”爸爸欢快地说。屋外,他看起来比在学校办公室里受教父辖制时更强壮,肩更宽。“下次所有东西都会不样,都会变好。别为妈妈垂头丧气。切都会好起来。”
“妈妈是得那种很快就要死翘翘肺结核吗?”路易斯问。
用威胁语气呼叱道。
“那定是霍尔斯特干。”爸爸边说,边往门口走。
“没错。”教父说,“想不到还有谁会这做。”
“那人是霍尔斯特吗?”路易斯问。仿佛得到爷爷无声命令,方向盘后面那个男人艰难地钻出车。当他站到街上时,路易斯无比高兴地发现,那个男人比他父亲要高个头。
“这个渣滓,”教父说,“管家嬷嬷,如今……”
“天啦,你在说什,小路路!”管家嬷嬷说。
爸爸盯着自己儿子看,就像他是个在圣主显灵节[23]夜里到人家门口唱赞美诗孤儿样。他装作要笑出眼泪样子,捶打着自己肚子,像是强忍住即刻要爆发大笑。
“你都有些什怪念头呀!”他喘着气说,“不是吗,嬷嬷?你已经是个滑稽小怪物。在塞涅夫家族里,已经有五十年没人得过肺结核。不是吗,嬷嬷?”她不是很确定该不该附和他。爸爸清清嗓子,向前弯下腰。“没什事儿,绝对没什要紧。妈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是这样。所以她要卧床
“大主教在收音机里明确警告人们,要提防雷克斯党人,”管家嬷嬷说,“但是看起来列奥普德国王[22]并不是百分之百地反对他们。当然,他不可能正式承认这点。”她微笑。这对路易斯来说挺新鲜。面前突然之间站着位表情既孩子气又土气女人。她转动着支宝石绿笔,那双手也带上点女孩子味道。
“雷克斯居然出现在们车上。”教父低吼道。
“总比某些人纸条要好。”管家嬷嬷说。
“等着瞧。”教父说。他猛地掉头走到书桌边,用他印章戒指敲着桌面。“这事儿还没完。”他说着,招呼也不打就走,看都没看其他人眼。管家嬷嬷站起来。
“你祖父,”她说,“很快又会中风,就他这个着急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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