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油灯,们看见复活少年蜷缩在角落里低声哭泣,他身旁四散着大团大团腐败呕吐物。妮浩怀抱着个死婴,垂头坐在火塘旁。她摘下神帽,她那被汗水打湿头发就像垂柳样,纤巧地荡在死婴头发上。她神衣和神裙还穿在身上,她可能已经没有脱它们力气。神裙被鲜血染污,而她神衣上那些金属饰片,却仍然闪闪发光。
那个死婴是个男孩,他还没有看到这世界任何点光亮,就沉入黑暗。他连被命名机会都没有,是妮浩那些死去孩子中唯没有名字。
和瓦罗加再次提起白布口袋,去埋葬鲁尼和妮浩骨肉。们这次不是随便地把他丢弃掉,而是用手指为他挖个坑,把他埋。在们眼中,他就像粒种子样,还会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八月阳光是那炽烈,它把泥土都晒热。在眼中,向阳山坡上除茂盛树木外,还生长着种热烈植物,那就是阳光。和瓦罗加用手指挖墓穴时候,指甲里嵌满温热泥土,那泥土是芳香。有刻,掘到根粉红色蚯蚓,不小心弄折它,它分为二后,身躯仍然能自如地摆动,在土里钻来钻去。蚯蚓生命力是那旺盛,条蚯蚓身上,可以藏着好几条命,这让感慨万千。要是人也有这样生命力就好。
鲁尼烧毁妮浩搭建那座亚塔珠,那座没有孕妇住进去、也没有孩子降生亚塔珠。它就像团浓云,本来以为会给干涸鲁尼和妮浩带来雨露和清凉,谁知它竟然自生自灭。
们最终放那三个偷驯鹿人。瓦罗加说,因饥荒而产生偷,是可以原谅。他们离开营地时候,悲伤鲁尼还给他们带些肉干,让他们路上吃。他们跪在地上不住地给们磕头,流着眼泪,说是有朝日,定要报答们救命之恩。
妮浩在希楞柱里休养周后,才有力气走出来。她越来越瘦,面颊深陷,嘴唇发白,发丝中又添些白发。她似乎很害怕阳光,出来,就打个哆嗦。她就像个曾经很富足人拥有个大粮仓样,如今那粮仓因为众生饥荒而空空荡荡,她肚子是瘪。们闻到她身上有股奇异香气,那是麝香味道。
獐子是林中长得最难看动物,它黄褐色,毛发粗糙,但胸脯那里会有Page148道白色,好像它终日为自己预备着条白毛巾,等着擦汗。虽然獐子形态像鹿,但是不长角。它头又小又尖,皱巴着,非常丑陋。雄性獐子是非常难得,因为在它肚脐和生殖器之间,有个腺囊分泌物,把它取下干燥以后,它就会散发出特殊香气,也就是麝香。所以们把獐子也叫香獐子。
麝香是名贵药材,每逢打到香獐子时候,就是们乌力楞节日。麝香能治疗中毒,有醒脑、通窍作用。除这些,它还可以作为避孕药物,只要闻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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