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爱姐割发毁目,出家为尼,誓不再配他人。后来至三十岁,无疾而终。正是:
贞骨未归三尺土,怨魂先彻九重天。后韩二与王六儿成其夫妇,请受何官人家业田地,不在话下。
却说大金人马,抢过东昌府来,看看到清河县地界。只见官吏逃亡,城门昼诸,人民逃窜,父子流亡。但见:
烟生四野,日蔽黄沙。封豕长蛇,互相吞噬。龙争虎斗,各自争强。皂帜红旗,布满郊野。男啼女哭,万户惊惶。番军虏将,似蚁聚蜂屯;短剑长枪,好似森森密竹。处处死尸朽骨,横三竖四;攒攒折刀断剑,七断八截。个个携男抱女,家家闭门关户。十室九空,不显乡村城郭;獐奔鼠窜,那契礼乐衣冠。正是:得多少宫人红袖哭,王子白衣行。
那时,吴月娘见番兵到,家家都关锁门户,乱窜逃去,不免也打点些金珠宝玩,带在身边。那时吴大舅已死,止同吴三舅、玳安、小玉,领着十五岁孝哥儿,把家中前后都倒锁,要往济南府投奔云理守。来避兵,二者与孝哥完就亲事。路上只见人人荒乱,个个惊骇。可怜这吴月娘,穿着随身衣服,和吴二舅男女五口,杂在人队里挨出城门,到于郊外,往前奔行。到于空野十字路口,只见个和尚,身披紫褐袈裟,手执九环锡杖,脚趿芒鞋,肩上背着条布袋,袋内裹着经典,大移步迎将来,与月娘打个问讯,高声大叫道:“吴氏娘子,你到那里去?还与徒弟来!”唬月娘大惊失色,说道:“师父,你问讨甚徒弟?”那和尚又道:“娘子,你休推睡里梦里,你曾记十年前,在岱岳东峰,被殷天锡赶到山洞中投宿。就是那雪洞老和尚,法号普静。你许下徒弟,如何不与?”吴二舅便道:“师父出家人,如何不近道?此等荒乱年程,乱窜逃生,他有此孩儿,久后还要接代香火,他肯舍与你出家去?”和尚道:“你真个不与去?”吴二舅道:“师父,你休闲说,误人去路。后面只怕番兵来到,朝不保暮。”和尚道:“你既不与徒弟,如今天色已晚,也走不出路去。番人就来,也不到此处,你且跟到这寺中歇夜,明早去罢。”吴月娘问:“师父,是那寺中?”那和尚用手只指,道:“那路旁便是。”和尚引着来到永福寺。吴月娘认是永福寺,曾走过遭。
比及来到寺中,长老僧众都走去大半,止有几个禅和尚在后边打座。佛前点着大盏硫璃海灯,烧看炉香。已是日色衔山时分,当晚吴月娘与吴二舅、玳安、小玉、孝哥儿,男女五口儿,投宿在寺中方丈内。小和尚有认,安排些饭食,与月娘等吃。那普静老师,跏趺在禅堂床上敲木鱼,口中念经。月娘与孝哥儿、小玉在床上睡,吴二舅和玳安做处,着荒乱辛苦底人,都睡着。止有小玉不曾睡熟,起来在方丈内,打门缝内看那普静老师父念经。看看念至三更时,只见金风凄凄,斜月朦朦,人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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