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天生就这般穷来?阁下就是这般有钱?老兄依,你有银子与他些盘缠罢。”那杨大郎见那人说,袖内汗巾儿上拴着四五钱块银子,解下来递与敬济,与那人举举手儿,上驴子扬长去。
敬济地下扒起来,抬头看那人时,不是别人,却是旧时同在冷铺内,和他铺睡土作头儿飞天鬼侯林儿。近来领着五十名人,在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做工,起盖伽蓝殿。因只手拉着敬济说道:“兄弟,刚才若不是拿几句言语讥犯他,他肯拿出这五钱银子与你?那贼却知见范,他若不知范时,好不好吃顿好拳头。你跟着,咱往酒店内吃酒去来。”到个食荤小酒店,案头上坐下,叫量酒:“拿四卖嗄饭,两大壶酒来。”不时,量酒摆下小菜嗄饭,四盘四碟,两大坐壶时兴橄榄酒。不用小杯,拿大磁瓯子,因问敬济:“兄弟,你吃面吃饭?”量酒道:“面是温淘,饭是白米饭。”敬济道:“吃面。”须臾,掉上两三碗温面上来。侯林儿只吃碗,敬济吃两碗。然后吃酒。侯林儿向敬济说:“兄弟,你今日跟往坊子里睡夜,明日领你城南水月寺晓月长老那里,修盖伽蓝殿,并两廊僧房。你哥率领着五十名做工。你到那里,不要你做重活,只抬几筐土儿就是,也算你工,讨四分银子。外边赁着间厦子,晚夕咱两个就在那里歇,做些饭打发咱人吃。把门你把锁锁,家当都交与你,好不好?强如你在那冷铺中,替花子摇铃打梆,这个还官样些。”敬济道:“若是哥哥这般下顾兄弟,可知好哩。不知这工程做长远不长远?”侯林儿道:“才做个月。这工程做到十月里,不知完不完。”两个说话之间,你钟,盏,把两大壶酒都吃。量酒算帐,该钱三分半银子。敬济就要拿出银子来秤,侯林儿推过边,说:“傻兄弟,莫不教你出钱?哥有银子在此。”面扯出包儿来,秤钱五分银子与掌柜。还找分半钱袖,搭伏着敬济肩背,同到坊子里,两个在处歇卧。二人都醉。这侯林儿晚夕干敬济后庭花,足干夜。亲哥、亲达达、亲汉子、亲爷,口里无般不叫将出来。
到天明,同往城南水月寺。果然寺外侯林儿赁下半间厦子,里面烧着炕柴,早也买下许多碗盏家活。早辰上工,叫名字。众人看见敬济,不上二十四五岁,白脸子,生眉目清俊,就知是侯林儿兄弟,都乱调戏他。先问道:“那小伙子儿,你叫甚名字?”陈敬济道:“叫陈敬济。”那人道:“陈敬济,可不由着你就挤。”又人说:“你恁年小小,怎干这营生?捱这大扛头子?”侯林儿喝开众人,骂:“怪花子,你只顾奚落他怎?”面散锹镢筐扛,派众人抬土抬土,和泥和泥,打杂打杂。
原来晓月长老,教个叶头陀做火头,造饭与各作匠人吃。这叶头陀年约五十岁,个眼瞎,穿着皂直裰,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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