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原娶过妻小没有?房中有人也无?姓甚名谁?有官身无官身?从实说来,休要捣谎。”陶妈妈道:“天,天!小媳妇是本县官媒,不比外边媒人快说谎。有句说句,并无虚假。俺知县老爹年五十多岁,止生衙内老爹人,今年属马,三十岁,正月二十三日辰时建生。见做国子监上舍,不久就是举人、进士。有满腹文章,弓马熟闲,诸子百家,无不通晓。没有大娘子二年光景,房内止有个从嫁使女答应,又不出众。要寻个娘子当家,敬来宅上说此亲事。若是咱府上做这门亲事,老爹说来,门面差摇,坟茔地土钱粮,例尽行蠲免,有人欺负,指名说来,拿到县里,任意拶打。”玉楼道:“你衙内有儿女没有?原籍那里人氏?诚恐时任满,千山万水带去,奴亲都在此处,莫不也要同他去?”陶妈妈道:“俺衙内身边,儿花女花没有,好不单径。原籍是咱北京真定府枣强县人氏,过黄河不上六七百里。他家中田连阡陌,骡马成群,人丁无数,走马牌楼,都是抚按明文,圣旨在上,好不赫耀吓人。如今娶娘子到家,做正房,过后他得官,娘子便是五花官诰,坐七香车,为命妇夫人,有何不好?”这孟玉楼被陶妈妈席话,说得千肯万肯,面唤兰香放桌儿,看茶食点心与保山吃。因说:“保山,你休怪叮咛盘问。你这媒人们说谎极多,奴也吃人哄怕。”陶妈妈道:“好奶奶,只要个比个。清自清,浑自浑,好带累歹。小媳妇并不捣谎,只依本分做媒。奶奶若肯,写个婚帖儿与,好回小老爹话去。”玉楼取条大红段子,使玳安交铺子里傅伙计写生时八字。吴月娘便说:“你当初原是薛嫂儿说媒,如今还使小厮叫将薛嫂儿来,两个同拿贴儿去,说此亲事,才是礼。”不多时,使玳安儿叫薛嫂儿来,见陶妈妈道万福。当行见当行,拿着贴儿出离西门庆家门,往县中回衙内话去。个是这里冰人,个是那头保山,两张口四十八个牙,这去管取说得月里嫦娥寻配偶,巫山神女嫁襄王。
陶妈妈在路上问薛嫂儿:“你就是这位娘子原媒?”薛嫂道:“便是。”陶妈妈问他:“原先嫁这里,根儿是何人家女儿?嫁这里是女儿,是再婚?”这薛嫂儿便五十,把西门庆当初从杨家娶来话告诉遍。因见婚贴儿上写“女命三十七岁,十月二十七日子时生”,说:“只怕衙内嫌年纪大些,怎?他今才三十岁,倒大六岁。”薛嫂道:“咱拿这婚贴儿,交个过路先生,算看年命妨碍不妨碍。若是不对,咱瞒他几岁儿,也不算说谎。”
二人走来,再不见路过响板先生,只见路南远远个卦肆,青布帐幔,挂着两行大字:“子平推贵贱,铁笔判荣枯;有人来算命,直言不容情。”帐子底下安放张桌子,里面坐着个能写快算灵先生。这两个媒人向前道万福,先生便让坐下。薛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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