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忽日见薛嫂儿打门首过,有心要托他寄纸柬儿与金莲,诉其间阻之事,表此肺腑之情。日,推门外讨帐,骑头口径到薛嫂家,拴驴儿,掀帘便问:“薛妈在家?”有他儿子薛纪媳妇儿金大姐抱孩子在炕上,伴着人家卖两个使女,听见有人叫薛妈,出来问:“是谁?”敬济道:“是。”问:“薛妈在家不在?”金大姐道:“姑夫请家来坐,俺妈往人家兑头面,讨银子去。有甚话说,使人叫去。”连忙点茶与敬济吃。坐不多时,只见薛嫂儿来,与敬济道万福,说:“姑夫那阵风儿吹来家!”叫金大姐:“倒茶与姑夫吃。”金大姐道:“刚才吃茶。”敬济道:“无事不来。如此这般,与五娘勾搭日久,今被秋菊丫头戳舌,把俺两个姻缘拆散。大娘与大姐是疏淡。与六姐拆散不开,二人离别日久,音信不通,欲稍寄数字进去与他。无人得到内里,须央及你,如此这般通个消息。”向袖中取出两银子来:“这些微礼,权与薛妈买茶吃。”那薛嫂闻其言,拍手打掌笑起来,说道:“谁家女婿戏丈母?世间那里有此事!姑夫,你实对说,端你怎得手来?”敬济道:“薛嫂禁声,且休取笑。有这柬贴封好在此,好歹明日替送与他去。”薛嫂手接说:“你大娘从进香回来,还没看他去,两当节,去走走。”敬济道:“在那里讨你信?”薛嫂道:“往铺子里寻你回话。”说毕,敬济骑头口来家。
次日,薛嫂提着花箱儿,先进西门庆家上房看月娘。坐回,又到孟玉楼房中,然后才到金莲这边。金莲正放桌儿吃粥。春梅见妇人闷闷不乐,说道:“娘,你老人家也少要忧心。是非有无,随人说去。如今爹也没,大娘他养不出个墓生儿来,莫不是也来路不明?他也难管你暗地事。你把心放开,料天塌还有撑天大汉哩。人生在世,且风流日是日。”于是筛上酒来,递钟与妇人说:“娘且吃杯儿暖酒,解解愁闷。”因见阶下两只犬儿交恋在处,说道:“畜生尚有如此之乐,何况人而反不如此乎?”正饮酒,只见薛嫂儿来到,向金莲道个万福,又与春梅拜拜,笑道:“你娘儿们好受用。”因观二犬恋在处,又笑道:“你家好祥瑞,你娘儿每看着怎不解闷!”妇人道:“那阵风儿今日刮你来,怎向不来走走?”面让薛嫂坐。薛嫂儿道:“整日干不知甚,只是不得闲。大娘顶上进香来,也不曾看他,刚才好不怪。西房三娘也在跟前,留两对翠花,对大翠围发,好快性,就称八钱银子与。只是后边雪姑娘,从八月里要两对线花儿,该二钱银子,白不与。好悭吝人!对你说,怎不见你老人家?”妇人道:“这两日身中有些不自在,不曾出去走动。”春梅面筛钟酒,递与薛嫂儿。薛嫂忙又道万福,说:“进门就吃酒。”妇人道:“你到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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