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裙杜鹃花上血’,三个官唱两个喏,谁见来?孙小官儿问朱吉,别都罢,这个不敢许。可是你对人说,自从他死,好应心菜儿也没碟子儿。没王屠,连毛吃猪!你日逐只[口床]屎哩?俺们便不是上数,可不着你那心罢。个大姐姐这般当家立纪,也扶持不过你来,可可儿只是他好。他死,你怎不拉住他?当初没他来时,你怎过来?如今就是诸般儿称不上你心。题起他来,就疼你这心里格地地!拿别人当他,借汁儿下面,也喜欢你要不。只他那屋里水好吃?”月娘道:“好六姐,常言道:好人不长寿,祸害千年。自古镟不圆砍圆。你本等是迟货,应不上他心,随他说去罢。”金莲道:“不是咱不说他,他说出来话灰人心。只说人愤不过他。”那西门庆只是笑,骂道:“怪小*妇儿,胡说你,在那里说这个话来?”金莲道:“还是请黄内官那日,你没对着应二和温蛮子说?怪不你老婆都死绝,就是当初有他在,也不怎。到明日再扶个起来,和他做对儿就是。贼没廉耻撒根基货!”说西门庆急,跳起来,赶着拿靴脚踢他,那妇人夺门溜烟跑。
这西门庆赶出去不见他,只见春梅站在上房门首,就手搭伏春梅肩背往前边来。月娘见他醉,巴不打发他前边去睡,要听三个姑子宣卷。于是教小玉打个灯笼,送他前边去。金莲和玉箫站在穿廊下黑影中,西门庆没看见,迳走过去。玉箫向金莲道:“猜爹管情向娘屋里去。”金莲道:“他醉,快发讪,由他先睡,等慢慢进去。”这玉箫便道:“娘,你等等,取些果子儿捎与姥姥吃去。”于是走到床房内,拿些果子递与妇人,妇人接袖,直走到他前边。只见小玉送回来,说道:“五娘在那边来?爹好不寻五娘。”
金莲到房门首,不进去,悄悄向窗眼望里张觑,看见西门庆坐在床上,正搂着春梅做处顽耍。恐怕搅扰他,连忙走到那边屋里,将果子交付秋菊。因问:“姥姥睡没有?”秋菊道:“睡大回。”金莲嘱咐他:“果子好生收在拣妆内。”又复往后边来。只见月娘、李娇儿、孟玉楼、西门大姐、大妗子、杨姑娘,并三个姑子带两个小姑子,坐屋里人。薛姑子便盘膝坐在月娘炕上,当中放着张炕桌儿,炷香,众人都围着他,听他说佛法。只见金莲笑掀帘子进来,月娘道:“你惹下祸来,他往屋里寻你去。你不打发他睡,如何又来?还愁他到屋里要打你。”金莲笑道:“你问他敢打不敢?”月娘道:“你头里话出来忒紧,他有酒人,时激得恼,不打你打狗不成?俺每倒替你捏两把汗,原来你到这等泼皮。”金莲道:“他就恼,也不怕他,看不上那三等儿九做。正经姐姐吩咐曲儿不教唱,且东沟犁西沟耙,唱他心事。就是今日孟三姐好日子,也不该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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