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迟也?留席久矣。”温秀才道:“学生有罪,不知老先生呼唤,适往敝同窗处会书,来迟步。”慌黄四面安放钟箸,与伯爵处坐下。不时,汤饭上来,两个小优儿弹唱回下去。四个妓女才上来唱折“游艺中原”,只见玳安来说:“后边银姨那里使吴惠和蜡梅送茶来。”原来吴银儿就在郑家后边住,止隔条巷。听见西门庆在这里吃酒,故使送茶。西门庆唤入里面,吴惠、蜡梅磕头,说:“银姐使送茶来爹吃。”揭开盒儿,斟茶上去,每人盏瓜仁香茶。西门庆道:“银姐在家做甚哩?”蜡梅道:“姐儿今日在家没出门。”西门庆吃茶,赏他两个三钱银子,即令玳安同吴惠:“你快请银姨去。”郑爱月儿急俐,便就教郑春:“你也跟去,好歹缠银姨来。他若不来,你就说到明日就不和他做伙计。”应伯爵道:“倒好笑,你两个原来是贩[毛必]伙计。”温秀才道:“南老好不近人情。自古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同他做伙计亦是理之当然。”爱月儿道:“应花子,你与郑春他们都是伙计,当差供唱都在处。”伯爵道:“傻孩子,是老王八!那咱和你妈相交,你还在肚子里!”说笑中间,妓女又上来唱套“半万贼兵”。西门庆叫上唱莺莺韩家女儿近前,问:“你是韩家谁女儿?”爱香儿说:“爹,你不认?他是韩金钏侄女儿,小名消愁儿,今年才十三岁。”西门庆道:“这孩子到明日成个好妇人儿。举止伶俐,又唱好。”因令他上席递酒。黄四下汤下饭,极尽殷勤。不时,吴银儿来到。头上戴着白绉纱[髟狄]髻、珠子箍儿、翠云钿儿,周围撇溜小簪儿。上穿白绫对衿袄儿,妆花眉子,下着纱绿潞绸裙,羊皮金滚边。脚上墨青素缎鞋儿。笑嘻嘻进门,向西门庆磕头,后与温秀才等各位都道万福。伯爵道:“倒好笑,来到就教惹气。俺每是后娘养?只认你爹,与他磕头,望着俺每只拜。原来你这丽春院小娘儿这等欺客!若有五棍儿衙门,定不饶你。”爱月儿叫:“应花子,好没羞孩儿。你行头不怎,光味好撇。”面安座儿,让银姐就在西门庆桌边坐下。西门庆见他戴着白[髟狄]髻,问:“你戴谁人孝?”吴银儿道:“爹故意又问个儿,与娘戴孝向。”西门庆闻与李瓶儿戴孝,不觉满心欢喜,与他侧席而坐,两个说话。
须臾汤饭上来,爱月儿下来与他递酒。吴银儿下席说:“还没见郑妈哩。”面走到鸨子房内见礼,出来,鸨子叫:“月姐,让银姐坐。只怕冷,教丫头烧个火笼来,与银姐烤手儿。”随即添换热菜上来,吴银儿在旁只吃半个点心,喝两口汤。放下箸儿,和西门庆攀话道:“娘前日断七念经来?”西门庆道:“五七多谢你每茶。”吴银儿道:“那日俺每送些粗茶,倒教爹把人情回,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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