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美味,那消气力,几口就喝没。西门庆直待篦头,又教小周儿替他取耳,把奶子放在桌上,只顾不吃。伯爵道:“哥且吃些不是?可惜放冷。象你清晨吃恁盏儿,倒也滋补身子。”西门庆道:“且不吃,你吃,停会吃粥罢。”那伯爵得不声,拿在手中,又吸而尽。西门庆取毕耳,又叫小周儿拿木滚子滚身上,行按摩导引之术。伯爵问道:“哥滚着身子,也通泰自在?”西门庆道:“不瞒你说,象晚夕身上常发酸起来,腰背疼痛,不着这般按捏,通不得!”伯爵道:“你这胖大身子,日逐吃这等厚味,岂无痰火!”西门庆道:“任后溪常说:‘老先生虽故身体魁伟,而虚之太极。’送罐儿百补延龄丹,说是林真人合与圣上吃,教用人乳常清晨服。这两日心上乱,也还不曾吃。你们只说身边人多,终日有此事,自从他死,谁有甚心绪理论此事!”
正说着,只见韩道国进来,作揖坐下,说:“刚才各家都来会,船已雇下,准在二十四日起身。”西门庆吩咐:“甘伙计攒下帐目,兑银子,明日打包。”因问:“两边铺子里卖下多少银两?”韩道国说:“共凑六千余两。”西门庆道:“兑二千两包,着崔本往湖州买绸子去。那四千两,你与来保往松江贩布,过年赶头水船来。你每人先拿五两银子,家中收拾行李去。”韩道国道:“又件:小人身从郓王府,要正身上直,不纳官钱如何处?”西门庆道:“怎不纳官钱?象来保般也是郓王差事,他每月只纳三钱银子。”韩道国道:“保官儿那个,亏太师老爷那边文书上注过去,便不敢缠扰。小人乃是祖役,还要勾当余丁。”西门庆道:“既是如此,你写个揭帖,央任后溪到府中替你和王奉承说,把你名字注销,常远纳官钱罢。你每月只委人打米就是。”韩伙计作揖谢。伯爵道:“哥,你替他处这件事,他就去也放心。”少顷,小周滚毕身上,西门庆往后边梳头去,吩咐打发小周儿吃点心。良久,西门庆出来,头戴白绒忠靖冠,身披绒氅,赏小周三钱银子。又使王经:“请你温师父来。”不时,温秀才峨冠博带而至。叙礼已毕,左右放桌儿,拿粥来,伯爵与温秀才上坐,西门庆关席,韩道国打横。西门庆吩咐来安儿:“再取盏粥、双筷儿,请姐夫来吃粥。”不时,陈敬济来到,头戴孝巾,身穿白绸道袍,与伯爵等作揖,打横坐下。须臾吃粥,收下家火去,韩道国起身去。西门庆因问温秀才:“书写不曾?”温秀才道:“学生已写稿在此,与老先生看过,方可誊真。”面袖中取出,递与西门庆观看。其书曰:
寓清河眷生西门庆端肃书复大硕德柱国云峰老亲丈大人先生台下:自从京邸邂逅,不觉违越光仪,倏忽半载。生不幸闺人不禄,特蒙亲家远致赙仪,兼领悔教,足见为之深且厚也。感刻无任,而终身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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