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明镜,父子孙个个厚禄高官。瓜瓞绵绵,森挺三槐五桂;门庭奕奕,辉煌金阜钱山。凡所营求,吉祥如意。疏文到日,各破悭心。谨疏。
西门庆看毕,恭恭敬敬放在桌儿上面,对长老说:“实不相瞒,在下虽不成个人家,也有几万产业,忝居武职。不想偌大年纪,未曾生下儿子,有意做些善果。去年第六房贱内生下孩子,咱万事已是足。偶因饯送俺友,得到上方,因见庙字倾颓,实有个舍财助建念头。蒙老师下顾,那敢推辞!”拿着兔毫妙笔,正在踌躇之际,应伯爵就说:“哥,你既有这片好心为侄儿发愿,何不力独成,也是小可事体。”西门庆拿着笔笑道:“力薄,力薄。”伯爵又道:“极少也助千。”西门庆又笑道:“力薄,力薄。”那长老就开口说道:“老檀越在上,不是贫僧多口,们佛家行径,只要随缘喜舍,终不强人所难,但凭老爹发心便是。此外亲友,更求檀越吹嘘吹嘘。”西门庆说道:“还是老师体量。少也不成,就写上五百两。”搁兔毫笔,那长老打个问讯谢。西门庆又说:“这里内官太监、府县仓巡,个个都与相好,明日就拿疏簿去要他们写。写来,就不拘三百二百、百五十,管情与老师成就这件好事。”当日留长老素斋,相送出门。正是:
慈悲作善豪家事,保福消灾父母心。
西门庆送长老,转到厅上,与应伯爵坐地,道:“正要差人请你,你来正好。前日往东京,多谢众亲友们与咱把盏,今日安排小酒与众人回答,要二哥在此相陪,不想遇着这个长老,鬼混会儿。”伯爵便说道:“好个长老,想是果然有德行。他说话中间,连咱也心动起来,做施主。”西门庆说道:“你又几时做施主来?疏簿又是几时写?”应伯爵笑道:“哥,你不知道,佛经上第重是心施,第二法施,第三才是财施。难道从旁撺掇,不当个心施?”西门庆笑道:“二哥,只怕你有口无心哩。”两人拍手大笑,应伯爵就说:“小弟在此等待客来,哥有正事,自与嫂子商议去。”只见西门庆别伯爵,转到内院里头,只见那潘金莲唠唠叨叨,没揪没采,不觉睡魔缠扰,打几个喷涕,走到房中,倒在象牙床上睡去。李瓶儿又为孩子啼哭,自与奶子、丫鬟在房中坐地,看官哥。只有吴月娘与孙雪娥两个看着整办嗄饭。西门庆走到面前坐,就把道长老募缘与自己开疏事,备细说番。又把应伯爵耍笑打觑话也说番。欢天喜地,大家嘻笑会。那吴月娘毕竟是个正经人,不慌不忙说下几句话儿,到是西门庆顶门上针。正是:
妻贤每至鸡鸣警,款语常闻药石言。
月娘说道:“哥,你天大造化,生下孩儿。你又发起善念。广结良缘,岂不是俺家儿福分!只是那善念头怕他不多,那恶念头怕他不尽。哥,你日后那没来回没正经养婆娘、没搭煞贪财好色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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