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痕。命仵作检视明白,问其前面是那里。公人禀道:“离此不远就是慈惠寺。”县丞即拘寺中僧行问之,皆言:“去冬十月中,本寺因放水灯儿,见死尸从上流而来,漂入港里。长老慈悲,故收而埋之。不知为何而死。”县丞道:“分明是汝众僧谋杀此人,埋于此处。想必身上有财帛,故不肯实说。”于是不由分说,先把长老箍两拶,夹百敲,余者众僧都是二十板,俱令收入狱中。报与曾公,再行查看。各僧皆称冤不服。曾公寻思道:“既是此僧谋死,尸必弃于河中,岂反埋于岸上?又说干碍人众,此有可疑。”因令将众僧收监。将近两月,不想安童来告此状。即令委官押安童前至尸所,令其认视。安童见尸大哭道:“正是主人,被贼人所伤,刀痕尚在。”于是检验明白,回报曾公,即把众僧放回。面查刷卷宗,复提出陈三、翁八审问,俱执称苗青主谋之情。曾公大怒,差人行牌,星夜往扬州提苗青去。面写本参劾提刑院两员问官受赃卖法。正是:
污吏赃官滥国刑,曾公判刷雪冤情。
虽然号令风霆肃,梦里输赢总未真。
话分两头,却表王六儿自从得苗青干事那百两银子、四套衣服,与他汉子韩道国就白日不闲,夜没睡,计较着要打头面,治簪环,唤裁缝来裁衣服,从新抽银丝[髟狄]髻。用十六两银子,又买个丫头──名唤春香──使唤,早晚教韩道国收用不题。
日,西门庆到韩道国家,王六儿接着。里面吃茶毕,西门庆往后边净手去,看见隔壁月台,问道:“是谁家?”王六儿道:“是隔壁乐三家月台。”西门庆吩咐王六儿:“如何教他遮住这边风水?你对他说,若不与即便拆,教地方吩咐他。”这王六儿与韩道国说:“邻舍家,怎好与他说。”韩道国道:“咱不如瞒着老爹,买几根木植来,咱这边也搭起个月台来。上面晒酱,下边不拘做马坊,做个东净,也是好处。”老婆道:“呸!贼没算计。比时搭月台,不如买些砖瓦来,盖上两间厦子却不好?”韩道国道:“盖两间厦子,不如盖层两间小房罢。”于是使三十两银子,又盖两间平房起来。西门庆差玳安儿抬许多酒、肉、烧饼来,与他家犒赏匠人。那条街上谁人不知。夏提刑得几百两银子在家,把儿子夏承恩──年十八岁──干入武学肄业,做生员。每日邀结师友,习学弓马。西门庆约会刘薛二内相、周守备、荆都监、张团练、合卫*员,出人情与他挂轴文庆贺,俱不必细说。
西门庆因坟上新盖山子卷棚房屋,自从生官哥,并做千户,还没往坟上祭祖。叫阴阳徐先生看,从新立座坟门,砌明堂神路,门首栽桃柳,周围种松柏,两边叠成坡峰。清明日上坟,要更换锦衣牌匾,宰猪羊,定桌面。三月初六日清明,预先发柬,请许多人,搬运东西、酒米、下饭、菜蔬,叫乐工、杂耍、扮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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