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不去!”月娘道:“亲家若不去,大妗子,交付与你,只在你身上。”于是,生死把大妗子留下,然后作辞上轿。
头里两个排军,打着两个大红灯笼;后边又是两个小厮,打着两个灯笼。吴月娘在头里,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字在中间,如意儿和蕙秀随后。奶子轿子里用红绫小被把官哥儿裹得沿沿,恐怕冷,脚下还蹬着铜火炉儿。两边小厮圜随。到家门首下轿,西门庆正在上房吃酒,月娘等众人进来,道万福,坐下。众丫鬟都来磕头。月娘先把今日酒席上结亲之话,告诉遍。西门庆听道:“今日酒席上有那几位堂客?”月娘道:“有尚举人娘子、朱序班娘子、崔亲家母、两个侄女。”西门庆说:“做亲也罢,只是有些不搬陪。”月娘道:“倒是俺嫂子,见他家新养长姐和咱孩子在床炕上睡着,都盖着那被窝儿,你打下儿,打你下儿,恰是小两口儿般,才叫俺们去,说将起来,酒席上就不因不由做这门亲。方才使小厮来对你说,抬送花红果盒去。”西门庆道:“既做亲也罢,只是有些不搬陪些。乔家虽有这个家事,他只是个县中大户白衣人。你如今见居着这官,又在衙门中管着事,到明日会亲酒席间,他戴着小帽,与俺这官户怎相处?甚不雅相。就是前日,荆南冈央及营里张亲家,再三赶着和做亲,说他家小姐今才五个月儿,也和咱家孩子同岁。嫌他没娘母子,是房里生,所以没曾应承他。不想到与他家做亲。”潘金莲在旁接过来道:“嫌人家是房里养,谁家是房外养?就是乔家这孩子,也是房里生。正是险道神撞着寿星老儿──你也休说长,也休嫌你短。”西门庆听此言,心中大怒,骂道:“贼*妇,还不过去!人这里说话,也插嘴插舌。有你甚说处!”金莲把脸羞通红,抽身走出来,说道:“谁说这里有说处?可知没说处哩!”
看官听说:今日潘金莲在酒席上,见月娘与乔大户家做亲,李瓶儿都披红簪花递酒,心中甚是气不愤,来家又被西门庆骂这两句,越发急,走到月娘这边屋里哭去。西门庆因问:“大妗子怎不来?”月娘道:“乔亲家母明日见有众官娘子,说不得来。留下他在那里,教明日同他搭儿里来。”西门庆道:“说只这席间坐次上不好相处,到明日怎厮会?”说回话,只见孟玉楼也走到这边屋里来,见金莲哭泣,说道:“你只顾恼怎?随他说几句罢。”金莲道:“早是你在旁边听着,说他什歹话来?他说别家是房里养,说乔家是房外养?也是房里生。那个纸包儿包着,瞒得过人?贼不逢好死强人,就睁着眼骂起来。骂人那绝情绝义。怎没说处?改变心,教他明日现报在眼里!多大孩子,个怀抱尿泡种子,平白扳亲家,有钱没处施展,争破卧单──没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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