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四张桌子,还摆不下,都乱出来观看。金莲便道:“李大姐,你还不快出来看哩!你家儿子师父庙里送礼来,又有他小道冠髻,道衣儿。噫,你看,又是小履鞋儿!”孟玉楼走向前,拿起来手中看,说道:“大姐姐,你看道士家也恁精细,这小履鞋,白绫底儿,都是倒扣针儿方胜儿,锁这云儿又且是好。说他敢有老婆!不然,怎扣捺恁好针脚儿?”吴月娘道:“没说。他出家人,那里有老婆!想必是雇人做。”潘金莲接过来说:“道士有老婆,相王师父和大师父会挑好汗巾儿,莫不是也有汉子?”王姑子道:“道士家,掩上个帽子,那里不去!似俺这僧家,行动就认出来。”金莲说道:“听得说,你住观音寺背后就是玄明观。常言道:男僧寺对着女僧寺,没事也有事。”月娘道:“这六姐,好恁罗说白道!”金莲道:“这个是他师父与他娘娘寄名紫线锁。又是这个银脖项符牌儿,上面银打八个字,带着且是好看。背面坠着他名字,吴什元?”棋童道:“此是他师父起法名吴应元。”金莲道:“这是个‘应’字。”叫道:“大姐姐,道士无礼,怎把孩子改他姓?”月娘道:“你看不知礼!”因使李瓶儿:“你去抱你儿子来,穿上这道衣,俺每瞧瞧好不好?”李瓶儿道:“他才睡下,又抱他出来?”金莲道:“不妨事,你揉醒他。”那李瓶儿真个去。
这潘金莲识字,取过红纸袋儿,扯出送来经疏,看见上面西门庆底下同室人吴氏,旁边只有李氏,再没别人,心中就有几分不忿,拿与众人瞧:“你说贼三等儿九格强人!你说他偏心不偏心?这上头只写着生孩子,把俺每都是不在数,都打到赘字号里去。”孟玉楼问道:“可有大姐姐没有?”金莲道:“没有大姐姐倒好笑。”月娘道:“也罢,有个,也就是般。莫不你家有队伍人,也都写上,惹道士不笑话?”金莲道:“俺每都是刘湛儿鬼儿?比那个不出材,那个不是十个月养哩!”正说着,李瓶儿从前边抱官哥儿来。孟玉楼道:“拿过衣服来,等替哥哥穿。”李瓶儿抱着,孟玉楼替他戴上道髻儿,套上项牌和两道索,唬那孩子只把眼儿闭着,半日不敢出气儿。玉楼把道衣替他穿上。吴月娘吩咐李瓶儿:“你把这经疏,拿个阡张头儿,亲往后边佛堂中,自家烧罢。”那李瓶儿去。玉楼抱弄孩子说道:“穿着这衣服,就是个小道士儿。”金莲接过来说道:“什小道士儿,倒好相个小太乙儿!”被月娘正色说两句道:“六姐,你这个什话,孩儿们面上,快休恁。”那金莲讪讪不言。回,那孩子穿着衣服害怕,就哭起来。李瓶儿走来,连忙接过来,替他脱衣裳时,就拉抱裙奶屎。孟玉楼笑道:“好个吴应元,原来拉屎也有托盘。”月娘连忙叫小玉拿草纸替他抹。不时,那孩子就磕伏在李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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