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甜桃,去寻酸枣。奴将你这定盘星儿错认。想起来,心儿里焦,误青春年少。你撇人,有上稍来没下稍。西门庆正吃酒,忽听见弹琵琶声,便问:“是谁弹琵琶?”迎春答道:“是五娘在那边弹琵琶响。”李瓶儿道:“原来你五娘还没睡哩。绣春,你快去请你五娘来吃酒。你说俺娘请哩。”那绣春去。李瓶儿忙吩咐迎春:“安下个坐儿,放个锺箸在面前。”良久,绣春走来说:“五娘摘头,不来哩。”李瓶儿道:“迎春,你再去请五娘去。你说,娘和爹请五娘哩。”不多时,迎春来说:“五娘把角门儿关,说吹灯,睡下。”西门庆道:“休要信那小*妇儿,等和你两个拉他去,务要把他拉来。咱和他下盘棋耍子。”于是和李瓶儿同来打他角门。打半日,春梅把角门子开。西门庆拉着李瓶儿进入他房中,只见妇人坐在帐中,琵琶放在旁边。西门庆道:“怪小*妇儿,怎两三转请着你不去!”金莲坐在床上,纹丝儿不动,把脸儿沉着,半日说道:“那没时运人儿,丢在这冷屋里,随自生自活,又来瞅采怎?没空费你这个心,留着别处使。”西门庆道:“怪奴才!八十岁妈妈没牙──有那些唇说?李大姐那边请你和他下盘棋儿,只顾等你不去。”李瓶儿道:“姐姐,可不怎。那屋里摆下棋子,咱们闲着下盘儿,赌杯酒吃。”金莲道:“李大姐,你们自去,不去。你不知心里不耐烦,如今睡也,比不你们心宽闲散。这两日只有口游气儿,黄汤淡水谁尝着来?成日睁着脸儿过日子哩!”西门庆道:“怪奴才,你好好儿,怎不好?你若心内不自在,早对说,好请太医来看你。”金莲道:“你不信,叫春梅拿过镜子来,等瞧。这两日,瘦相个人模样哩!”春梅把镜子真个递在妇人手里,灯下观看。正是:
羞对菱花拭粉妆,为郎憔瘦减容光。
闭门不管闲风月,任你梅花自主张。
西门庆拿过镜子也照照,说道:“怎不瘦?”金莲道:“拿甚比你!你每日碗酒块肉,吃肥胖胖,专只奈何人。”被西门庆不由分说,屁股挨着他坐在床上,搂过脖子来就亲个嘴,舒手被里,摸见他还没脱衣裳,两只手齐插在他腰里去,说道:“儿,是个瘦些。”金莲道:“怪行货子,好冷手,冰人慌!莫不哄你不成?苦恼,谁人知道,眼泪打肚里流罢。”乱回,西门庆还把他强死强活拉到李瓶儿房内,下盘棋,吃回酒。临起身,李瓶儿见他这等脸酸,把西门庆撺掇过他这边歇。正是得多少:
腰瘦故知闲事恼,泪痕只为别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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